自从那天在玉澜堂别了载湉,我在内务府办差的时候也没精打采的。一想起表弟唯一的托付我还没有办到,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我的这些想法,怀塔布大人他们是不知道的。我的上司现阶段和徐大人比以往更亲热,简直可以用穿连裆裤来形容。
但是,他俩这种过分的“友谊”却十分短暂。
那回我们几个考过“大阿哥”的才学之后,仅仅过了几天,不知因为什么,怀塔布就关上自家大门,托病不再见徐大人。徐桐老大人这才又想起了我,上我家“哭诉”来了。
“呜呜……小公爷,老夫可能完了!您可一定要救我呀!大阿哥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人品太差!他把太後宮里的几个宫女儿的肚子搞大了,太后不怪他,把那几个宫女处死了,那溥儁还算仗义,跑到太后那去闹!太后这回算是好脾气……”徐大人老泪纵横地说着,“还是没跟他计较,放他走了!哪知道……”
我看着邻居这个样子,有点不忍,便给徐老端了茶,劝道:“您慢慢说,不急!”
“太后后来又查溥儁的书,这个祖宗又乱说一气,太后倒是没什么,可皇上看不上他,还和上次一样,没问完就走了。可谁曾想,皇上走到廊下,正站着呢,这个祖宗冲上去把皇上撞了一跤!”徐老大人哭得厉害,“太后这回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又疼皇上了!她抓住这个做了文章,把大阿哥打了一顿!”
我劝道:“徐大人莫急,大阿哥欠些火候,太后训一下他是免不了的。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嘛。”
徐大人大力搁下茶碗,抱怨道:“关键不在这个,太后怀疑大阿哥的行为是端郡王指使的,把端郡王叫去一顿痛斥,说是只有她有权决定谁当皇帝,让端郡王别做美梦,只要她活一天,就轮不上端王做‘太上皇’!”
我心平气和地对老大人说:“大人呐,您急什么呢?说来说去都是大阿哥和端王的事,这不还没到您头上吗?您别自己乱了阵脚,想一想,真到了有事的时候,您上头不还有‘国丈’呢嘛!”
徐大人听了我的话恍然大悟,“对啊!可是怀大人他们已经疏远我了!”
我一抬手,又给徐老续上一杯水,“顺风杨柳,您明白就行!”
徐大人是笑着走的,我把徐大人送到门口,心里有着一种莫名的快感,毕竟老徐和怀塔布,都是太后的死党,但是转念想起载湉又受了伤,心里还是很不安稳。
夜晚,莲芜来书房找我,她问我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下去。我心里那个坏念头又一次涌了上来,但是我还是压住了。我对她说:“好妹妹,这事很难,等一等再说吧。”
莲芜没有回答,她转身看着院子里太后赏赐的荷花缸,对我说:“天气回暖了,是下花种的好时候。”
我会错了意,但是又好像没有听错,这女子的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