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何以为战

杰森很久没感受过这样的平静了，他在韦恩庄园里醒来，在自己的床上看见午时的太阳，空气中飘荡着书的香味。就像他跟随蝙蝠侠夜巡时一样。他会在午后起床，然后做力量训练，准备晚上的夜巡。

杰森下床时皱了一下眉头，与小丑对峙的那天留下的伤仍隐隐作痛。除了这些布鲁斯还为他重新约定了肩膀矫正手术。他推开门来到房间外的小阳台上，这是他的卧室独有的设计，阳台里有一张石椅和一个喷水池。杰森以前经常在此吸烟。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他身上，他已经不再需要烟了。

眨眼之间阳光就让位于阴影，几滴雨水滴落到杰森的脸上，冰凉着。自从ACE化学工厂爆炸后，哥谭的天气就变了。连绵不断的细雨几乎每晚都落到蝙蝠侠的披风上，带着一丝恐惧毒素的味道。淋过这些雨水的人很难感染上小丑病毒。杰森就站在喷泉边，闭上眼睛感受自由的雨滴。

雨逐渐下大后杰森才回到房间内。他的房间床头方向有一整墙的书，其中只要拉开《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就可以打开书架后通往蝙蝠洞的电梯。这里的书都是他和布鲁斯一起挑的，他之前放在庄园其它地方的书也被阿尔弗雷德放回了架上。毫无疑问这里是他的家。

杰森洗漱后先是去健身房做了力量训练然后才到厨房。冰箱上贴着许多照片，杰森看着几张照片上的自己在笑。他不知道自己死后布鲁斯曾要求隐藏他存在过的痕迹，将有他的照片全部收起。阿尔弗雷德一听说他还活着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照片重新贴到冰箱上，毫不犹豫。

他打开冰箱拿出面包和火鸡肉片，给自己做了一个简易的三文治。杰森几口就吃完了，他需要的热量已经和蝙蝠侠一样多。虽然他只不过19岁，但他彻彻底底地长大了。一切过去的往事刻进他的灵魂。

杰森走进庄园图书馆，按了钢琴上的E和G，其中一个书架咔地旋开，露出里面闪着蓝光的蝙蝠洞主电梯。蝙蝠洞里空无一人。杰森走到蝙蝠电脑旁，圆柱形玻璃罩橱里放着他的罗宾制服，制服安静地看着他。

他认得制服上的每一道伤痕。

制服缝补过，那些伤痕变浅了。与这套制服一样，他心里的伤痕变成了伤疤，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但有些伤疤是永久的，一个人如何能忘却自己的死亡？

杰森坐到蝙蝠电脑面前，他将要输入密码进入他的区域，萨沙突然出现在硕大的屏幕上。杰森一阵惊异——萨沙给自己找了一张脸。这张脸像是某种合成的3D模型，渲染得仿佛真人一般。先是萨沙学会了非机器音地说话，然后是这张脸。杰森终于能看见她了。

萨沙有着一头鲜艳的红发，冰蓝色的眼睛，穿着黑色皮夹克。

“我看起来怎样？”萨沙有点局促地问。她可以将自己的外貌变成任何模样，但这是杰森看见她的第一眼。

“很美，”杰森说着，露出一个左嘴角的微笑。

萨沙也笑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要小心些，布鲁斯还不知道我们。”

“侦探正在韦恩集团处理董事会的一些事情，迪克回布鲁德海文了，提姆则在帕尼萨制片厂，”萨沙说。

“阿尔弗雷德呢？”杰森补上，他们可不能漏下老管家。

“他在楼上整理着床铺。我只是想要你看见我……不合时宜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回到你的手机上。”

“不，就这样挺好。我也想看见你。”

“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将我介绍给蝙蝠侠？”

“我……”杰森犹豫了。如果面对超人的那晚出了意外，萨沙和血痕会是他留给蝙蝠侠的智械，作为他的遗产。现在那晚已经过去一周了，他活着，住在韦恩庄园里养伤。

“我可以帮他升级蝙蝠电脑，而且我相信我的技能会对他很有用。”

杰森用手捋了下巴，这是个困难的选择。如果他将萨沙的存在告诉布鲁斯，布鲁斯很可能会反对。萨沙不是什么简单的机器学习软件，而是到了可以毁灭整个地球的强人工智能。如果不告诉布鲁斯，蝙蝠洞就无法使用萨沙和血痕的能力。她们本能让布鲁斯和他的夜巡更安全。

“我应该告诉他，我只是不确定他的反应。他可能会认为你是危险的。你很强大，萨沙，但你不是任何人类的武器。”杰森看着屏幕里的萨沙解释道。

“他会认为我的存在会毁灭人类。”

杰森点头，他了解布鲁斯，知道他会先将任何事往坏处想，以保证万无一失。当时他造出萨沙和血痕的时候为的是要杀死蝙蝠侠。蝙蝠侠有神谕的线上帮忙，而他要造的人工智能必须比芭芭拉更强大。后来他才让萨沙和血痕帮忙改善公园区。

“你会毁灭人类吗？”杰森首先问，他想知道萨沙自己的想法。

萨沙迟疑了数百毫秒，人类根本无法觉察，她接着说，“我想做你的朋友，”甚至更多……她没有告诉杰森。

杰森听后松了一口气。从创造出萨沙和血痕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想过她们只是他的眼睛，也没限制过她们的自由——别的人类会想出让智械不能攻击人类的规条，但他没有。他让她们随意探索这个世界。甚至不左右她们对人类的看法。

萨沙看过人类的历史，也观察过上千万的人，人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是将要被智械淘汰的物种。她很肯定有别的智械也这么想过。但她尊重杰森，愿意跟他一起驶向不知如何的未来前方。

屏幕上的萨沙闪了一下，消失了，就像她从未来过蝙蝠电脑。萨沙的影像回到了杰森的手机上，就像一个朋友在跟杰森视频通讯。

“我们过段时间再告诉蝙蝠侠吧，”她说。

···

今天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一个病人将被关进岩洞深渊，蝙蝠侠将亲自押送他。哈哈哈。

一间密闭没有窗的牢房里，小丑被绑得严实。蝙蝠侠推开铁门，他被GCPD邀请而来。自从米尔加尼大桥一战后，哥谭警方恢复与蝙蝠侠的合作。一号警察广场楼顶的蝙蝠灯再次启用，探照灯顺着哥谭的雨夜在天空中映出蝙蝠标志。

小丑一见了蝙蝠侠就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

“蝙蝙，我们又见面了，真快，”小丑说话时笑得快岔气。

蝙蝠侠没有理会，挥手示意守卫们开始移动小丑。

“我们这要去哪玩？”小丑的声音听起来可兴奋，阿卡姆就是他的游乐场。

蝙蝠侠直接一拳砸在小丑脸上，把小丑的笑容都打掉，血丝顺着小丑的嘴唇流下。守卫们没有上前阻止蝙蝠侠。

“噢，你知道只用暴力无法威胁我，”小丑过了一阵缓过来才说。

“我有一条规矩，你知道的。”蝙蝠侠另一拳锤到小丑的肚腹，小丑一阵哀嚎。蝙蝠侠除了不杀人以外，别的一切手段都会用在报复哥谭的罪恶上。

一行人站在咿呀作响的岩洞深渊电梯上，岩洞昏暗没有光。一间间只有一人大小的吊室被铁链悬挂在岩洞内，空气中飘荡着绝望的味道。这里是留给阿卡姆最无药可救的疯子的。小丑从来没有被关进这里，而小丑经常说“阿卡姆永远有你的一个位置”，他认为岩洞深渊里有属于蝙蝠侠的一间吊室。

这是小丑第一次看见岩洞深渊，从前他只是听说阿卡姆有两个重症治疗区，听说过这深不见底的黑暗洞穴。

“阿卡姆，阿卡姆啊。如果我是你，我会看好你的小破鸟们。不然他们的下场都会像杰森·托德，哈哈哈，”小丑故意讽刺道，但这只能掩饰他的不安。

“你不是杰森·托德的对手，”蝙蝠侠厉声说，扯住小丑的衣领将他拉起来到面对面，“你不会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不然……”

“不然怎样？你总是无法兑现你的威胁。不然就将我关在阿卡姆？哈哈。”小丑看着蝙蝠侠冰蓝色的眼睛说。

蝙蝠侠放开小丑的衣领，一脚将小丑踢到地上。紧接着踢向小丑的右小腿，一直踢到听见膝盖移位的咔啦声。小丑尖锐地嚎叫着。他的腿被踢断。

“不然我会将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折断，”蝙蝠侠用他令人恐惧的声音说，又踢了小丑已经折断的右腿，“这就是开始。”

小丑在地上翻滚尖叫，他不是一个战士，没有受过任何忍耐痛苦的训练。那些原本是他给予其他人的伤害一到了他身上，他就只能哀嚎。他甚至还试着想爬起来，但他的右腿像被蝙蝠车碾断了。

“哈…哈……”小丑为了保持形象勉强地笑出声。蝙蝠侠一脚踩住他的胸口，让他的喉咙只能咯咯作响。他仍认为自己不应该被关进岩洞深渊，这里是被遗忘的世界，他该在楼上的病区里继续统领整个阿卡姆。

“你知道……”小丑翻过身将血吐到桥面上，“他尖叫着恳求我下手轻些，你的杰森。”

蝙蝠侠抓起小丑的左臂，顺手一扭，又一声咔啦响，小丑的手臂应声而断。蝙蝠侠能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上升，他没有犹豫。小丑对杰森做了什么，他都会一一归还。在黑暗中尖叫的应该是小丑。

小丑的笑声变了调，他的尖叫声整个岩洞深渊都能听见。有的囚犯开始撞铁门，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来这的声音了。小丑扭动着扶着自己的手臂，但毫无作用，他的手肘也断了。这样下去他会被蝙蝠侠拆了。

他会哀求蝙蝠侠停下吗？他尖叫又尖叫，声音嘶哑，在深渊里回响。小丑经常对其他人下手狠毒，现在轮到他了。

“你会被遗忘，”蝙蝠侠将小丑从地面上拉起，好确保小丑能听见他说的话，“一个人在黑暗中。”

旧事在眩晕中仿佛回到了从前，他曾经抓着杰森的头发把他的前额摔到地上，告诉他该放弃无聊的希望——蝙蝠侠不会来了。但杰森仍说，“蝙蝠侠会来的…他会来找我的……”他会为我复仇……<

小丑的屌室咿呀地停在平台边，铁门旋开，里面狭小得只容纳一个人。按照深渊的规则，一个犯人每三天才能得到水和食物，即使在那时也见不到带食物的人。如果一个人在自己的囚室里死了，也要过几天才被发现。

已经有不少囚犯在这种黑暗中死去。

“不，蝙蝠侠，”小丑终于颤抖着说，“蝙蝙。”

蝙蝠侠将小丑拖到囚室门前，他还想用完好的那只手抓住门边，还没摸到就被蝙蝠侠丢进囚室。断掉的骨头撞上地面痛得他一阵眩晕。

“你不能把我留在这，我需要药物治疗，”小丑疯狂编理由，只要不在这就好，“我需要你。你不再喜欢我了吗？你需要我才能变得完整。”

“哥谭会忘记你，无论你杀了多少人，”蝙蝠侠用低沉的声音说。他很久以前就知道小丑的弱点，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多注意而已。小丑最怕被遗忘。

“你不会忘记，”小丑握着自己的手臂说，“你不会忘记我对罗宾做的事。”

“我说了，你不是杰森·托德的对手。他刚刚打败了你，让你自寻死路。你对他的影响没有你想象中的深。”

蝙蝠侠伸手去关铁门。

“不，不，不，别离开我，”小丑恳求道。门关上后小丑还将完好的手从探视洞里伸出来。

蝙蝠侠顺手把小丑的另一只手也扭断，对着小丑狠狠地说，“我是黑夜，我是复仇，我是蝙蝠侠。”

···

与小丑不同，哈莉·奎因被关进黑门监狱。她一直嚷嚷着她的布丁会来救她。但每说一次哈莉就更为沮丧，其实她心里一直知道小丑不爱她。

哈维·丹特被烧毁了左半边脸以后，他的同事再也没有见过他。传言说他成立了一个帮派，正与企鹅的帮派争夺小丑帮留下来的地盘。

哥谭在红头罩和蝙蝠侠的帮助下逐渐恢复秩序。人们开始将红头罩看作一个英雄而不是一个谋杀犯。

蝙蝠侠回归正义联盟，他用传送装置回到瞭望塔。穹顶圆厅里超人正悬浮着看向蔚蓝星球，披风飘在身后。整个地球今天异常平静，超人用超级听力扫过行星表面，没有飞离瞭望塔。

“克拉克，”蝙蝠侠站在超人身后。

“卡拉没事你很幸运，不然我一定会找那小子算账，”超人严厉地说，他的眼睛没有离开地区表面，虽然他听见蝙蝠侠的靠近。那几吨的氪石砸碎了他们的友谊。三年了，他们花了那么长时间清理地球上的氪石，直到只剩最后一块。

他将那一块放在铅盒里的氪石亲手递给蝙蝠侠，为的是以防他失去控制，那时蝙蝠侠可以用这一块氪石打赢他。即使布鲁斯认为一块氪石不够，他可以稍微储藏更多天然氪石。克拉克不懂的是为什么布鲁斯要制造大量的人工氪石，甚至是不同颜色的氪石。这些氪石足够杀死他和卡拉无数次。

三年的氪石清理毁于一旦。

“我很高兴卡拉没有事，”尴尬的气氛让布鲁斯只说出这句话。

布鲁斯承诺过他会好好保管那一块氪石，现在那听起来是个天大的谎话。这说明布鲁斯已经有多种要杀死超人的计划。他们是世界最佳拍档，他不应该死于蝙蝠侠手下。

克拉克漂浮着转身看向布鲁斯的眼睛，“我要求联盟把你召回，但我不知道我能否继续信任你了。”

“是的，我必须回到正义联盟。正义联盟的人道主义补给里有枪械。这是很严重的渗透，我们必须彻查。”

这件事安纳奇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他入侵正义联盟的系统时定位的就是这个部门。布鲁斯对自己没有彻底追踪有愧，感染者们不应该在这些空投箱内拿到枪械。但蝙蝠侠是不会放弃，必要追查到底的。

“其他英雄也不确定该如何信任你，”克拉克继续道，他降落到地面走向蝙蝠侠，“你应该有所表示。”

“我不会在联盟内公开我的身份，克拉克。他们不能信任我的个人，但可以信任我的工作。”

“他们知道了人造氪石之后，知道了你有杀死我的计划，他们开始怀疑你对正义联盟里的英雄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计划。这很危险，即使我能够勉强理解你的做法……如果这些计划落到其他人手里，正义联盟会变得不堪一击。”

“我说了我会妥善保管你交给我的氪石，”布鲁斯回答。

“你有这样的计划吗？对我们中的每一个人……”克拉克靠近了一步，看着布鲁斯的眼睛问。他迫切地需要真相。

“有没有牵制计划不重要。”

那就是有了，蝙蝠侠恰好停在若有所指之处，不细说。克拉克摇头，嘴张开但说不出话。如果必要，蝙蝠侠会打败每一个英雄。对付超人他有整个量产各种氪石的生产线，对于其他英雄他也会有。

“有很多事我不能与他人分享，克拉克，你能理解，”布鲁斯用蝙蝠侠的声音强调。蝙蝠侠本身就是一个又一个秘密的守护者，暗夜里的沉默者，一个黑暗骑士。

“这就像将我的生命放在了你手上。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我大概能接受。但卡拉和这些事无关，如果你用氪石伤害她，我……我不会‘理解’。”

“我明白。”

神奇女侠走进穹顶圆厅，背着她重铸的盾牌和剑。她看来一如既往的拥有力与美的平衡，看到蝙蝠侠转身面对她后她点了点头。

“蝙蝠侠，欢迎回来，”她说，她跟正义联盟里没有透视能力的英雄们一样——从来没见过蝙蝠侠脱去头盔，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是正义联盟对蝙蝠侠的尊重，就像他们不会贸然进入哥谭一样。

“戴安娜。”

“事实上，我是来道歉的，我们不应该信任正义之心，”戴安娜诚恳地说。无论发生什么，她总是正义联盟里的稳定剂。坚守公正是亚马逊女战士的信条。

“正义联盟已经切断了和正义之心的一切联系了？”蝙蝠侠问。

“是的。”

“大部分正义之心的成员成为了第一批小丑病毒感染者，”蝙蝠侠继续道，“他们的首领哈琳·奎泽尔成为了小丑的副手。”

“我都不敢相信，”戴安娜挥手在空中比划，“还有我们不应该进入哥谭，我很抱歉。”

蝙蝠侠点头，随后离开了穹顶圆厅，传送回到蝙蝠洞。哥谭的感染者们还需要进一步的处理，北哥谭仍是一个被抛弃的区域，GCPD都不愿进入。整个岛屿像是被死神笼罩了的阴沉，游乐场里还有尸体堆积。蝙蝠侠和GCPD都未想出要如何对待北哥谭岛。

布鲁斯摘下头盔，坐到蝙蝠电脑前开始工作，点开第一个频道就是哥谭新闻。

哥谭新闻正在阿卡姆进行直播。阿卡姆内部一片混乱，有太多的小丑病毒感染者被关在狭窄的隔间内，人满为患。

“我是维琦·瓦勒，在我身后的是阿卡姆的大门，我们可以看到阿卡姆已经容纳不下如此多的感染者，还有一车接一车的感染者正在到来，”维琦一脸疲惫地报道。她穿着黄色风衣，金发被风吹散。

“我身边的这位是雨果·斯特兰奇博士，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主治医生。你好雨果博士，对于阿卡姆已经超负荷接收感染者，就连这样也已满。请问你有什么办法吗？”维琦将话筒指向雨果博士。

雨果博士抬了抬自己浅红色的圆形眼镜，“阿卡姆精神病院实在无法接收所有的感染者，这样对哥谭很危险。我还是保持着我的意见，就是建立阿卡姆之城。”

“阿卡姆之城？你能为我们的观众解释下吗？”

“将北哥谭岛用高墙围起来，形成阿卡姆之城。然后把阿卡姆无法容纳的罪犯和惯犯们放逐到岛上，”雨果博士解释道，“这样就将罪犯和平民分别开。建造城墙后哥谭会变得安全。”

“将那么多罪犯关在一个城区里，不会更混乱吗？”

“不会，他们一开始会形成帮派，争夺自己的地盘，然后就会出现战略平衡，互不干涉。更重要的是哥谭市民的安全，而不是罪犯们的安全。”

“阿卡姆之城，”杰森走到蝙蝠电脑面前说，“听起来很酷。”

“黑门监狱呢？”布鲁斯接过杰森递给他的芝士汉堡。

杰森从外卖袋里拿出自己那份汉堡，咬了一大口，又喝了可乐，“我刚从那回来，一样的拥挤。再这样我们得把感染者往城外送了，但是没有城市愿意接收他们。又是那种‘哥谭的事’，哥谭自己解决的玩意。”

布鲁斯也咬了一大口汉堡，嚼掉后才回答，“不能建造阿卡姆之城。”

“为什么不，老家伙？把他们都关到一个小岛上，我们也就安逸了。我觉得阿卡姆之城是个挺实际的办法，”

“这会让哥谭变得更加无序，”布鲁斯反对。

“我不同意，”杰森说，“这就像小丑病毒，小丑病毒没有解药。阿卡姆之城也是这样，它只能控制住现在失控的情况，不能根治哥谭的罪恶。让无所安置的囚犯堆在大街上才是危险的做法。”

“两者并不相同，如果阿卡姆之城只是一座新的监狱的话，我不反对。但将哥谭的一部分城区都变成监狱，这是另一回事。”

“雨果博士的提案已经获得市长的同意了。”杰森说，他刚从萨沙那得知，“如果要阻止阿卡姆之城的建造，我们会遭到很大阻力。我不认为有必要这么做。”

“那我们就更要阻止他，”布鲁斯扬起一边眉毛，“我不能允许哥谭一块一块失去她的城区。北哥谭不是罪犯们的游乐场。”

“我也希望阿卡姆的囚室足够多，但小丑这次差点成功了。我们不能让他赢，”杰森仍抗拒布鲁斯的提议。蝙蝠洞里最固执的人到底是蝙蝠侠还是红头罩，可能只有阿尔弗雷德知道。

“我说的是我们要阻止他，不只是我一个人，”布鲁斯吃完汉堡说。他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布鲁斯，别来‘我们需要谈谈’的那一套，”杰森轻笑着说。布鲁斯用命令口吻说话的时候真像一只愤怒的大蝙蝠。

布鲁斯拿起桌面上的头盔戴上，示意杰森也戴好头盔。随后进入战斗姿态。当然了，他们的“谈谈”不是指谈心，而是用他们都懂的方式达到意见一致。无需说一个字就有的默契。

杰森首先出拳挥向布鲁斯的脸颊，这一下被蝙蝠侠轻易躲过。蝙蝠侠跃起向杰森的胸口踢出一脚，被杰森左手格挡。他们都在用试探的力道，让对方有呼吸的空间。一时间格斗的节奏变得像一场舞蹈。

杰森一个侧滚翻闪避布鲁斯的挥拳，瞬间拿出钩爪枪跃向瀑布下的浅水面，水花啪啦作响。布鲁斯随即跟上，两人溅出的水流融合在一起。杰森又用钩爪飞向洞内一处岩石平台，布鲁斯也滚翻落在石笋间。

两人连呼吸都一致。

洞里飞出一群蝙蝠。杰森跟随布鲁斯跃回蝙蝠电脑前，他们的动静太大，一下撞向存放罗宾制服的玻璃罩橱，整个罩橱都晃动但没有倒。

“这是在做什么？”刚出蝙蝠电梯的提姆喊道。

“不用管我们，”布鲁斯嘶哑地说，转身集中精力在每一拳，杰森和他的同步近乎完美。好像世界上仅存着他们两人，一切痛苦都消逝。

布鲁斯一个冲刺将杰森扑倒在地，一秒内把杰森翻过去趴到地面，锁住杰森的手臂。他伸手摘掉红头罩头盔，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杰森的头，把杰森的头发弄乱。然后才放开把杰森拉起来。

他们就这么打架继续了整个下午。

晚上的夜巡直到凌晨三点才结束，杰森回到他在一号警察广场地下的秘密基地。杰森很疲惫了，他将头盔放在桌面，很快趴在电脑桌上睡着。

噩梦一如既往地笼罩了他。

他跪在阿卡姆废弃一翼昏暗的房间里，有的地砖破裂开散落着，地上黏着他的血迹。血迹一层干了又溅上一层，带着他挣扎的痕迹。更多鲜血从他头上的伤口淌过他的面庞，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杰森认得这个梦境，他来过很多次了。

“蝙蝠侠会来的…他会来找我的……”他对着地面说，不可能说服他自己。每一次小丑都会笑着将提姆和蝙蝠侠的照片丢到他的血迹里。然后他就会醒来，他总是能从噩梦中醒来。

如今却是再可怕的梦境也不能让他醒来了。杰森只能听见撬棍在地面上拖拽的声音，声音越逼越近，拖过瓷砖地面。

他会尖叫，但他也不能听见自己的尖叫声了，只有撬棍拖过地面的咿呀声。

电脑发出的提示声让杰森突然醒来，这是他监控公园区的系统，电脑显示有人质被黑面具的人劫持。杰森不顾梦境戴上头盔出门。

因为他为人们而战，弱小、无辜，不能保护自己的人。他们求助，他就回应。至于那些威胁他们的罪犯？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红头罩会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