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李子川在重庆时,就是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人,经常出入娱乐场所,花言巧语搞定不少的女人。他仗着自己拥有的军统身份和背景,除了花场上的一些女人外,连一些中级军官的老婆都敢骚扰。到了上海以后,他贼心不改,在躲过了一阵子的风头后,感到自己有点实力了,腰杆硬了,就又犯了要玩女人的老毛病。
李子川不太喜欢妓院里的女人,觉得档次低、太俗气、只认钱、没情义。他更喜欢歌舞厅的女人,既大方又热情,能说会道,善解人意,还能唱歌跳舞,风情万种。于是乎,只要晚上没有行动,他就跑到歌舞厅去消磨混泡,去了两次之后,他看上了一个舞女,名叫九红,并且迅速与九红搞到了一起。
这李子川毕竟也是军统出身,对自己的安全还是很上心的,即便是到歌舞厅玩耍,身边的保镖也不少于4人。有时晚上喝多了、跳累了,他就送九红回家,还会上楼到九红的住处呆一会儿,但从不在外过夜。李子川知道,不能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很不安全。
在上海站刺杀李子川的行动分析会上,邓子良说他的手下经过多日跟踪侦查,已经得知舞女九红住在一个租住的公寓里。公寓条件一般,在二楼。九红回来的时间,多半是在夜里12点以后,平时坐黄包车回来。李子川只要是晚上有空,一般都会带人亲自送九红回家,然后上楼呆半个来小时。李子川的保镖,共有4个人,基本上不离李子川的左右。邓子良认为,如果是硬打硬拼,恐怕会带来一些伤亡。
雷雄说:“干咱们这行的,哪能没有一点伤亡。干脆我带着几个弟兄,提前埋伏在舞女九红的住处附近,只要李子川一出现就冲上前乱枪打死,不给他还手的机会。”
邓子良则说:“这样做的动静太大,还容易惊动附近的巡逻队。再说,他们有5个人,一旦不能一击中的,只要他们抵抗一会儿,我们就很难脱身,为了一个叛徒,拼个你死我活不值得。我的意见还是智取比较好,既刺杀了叛徒,我们又不损失一兵一卒,留着我们的军统骨干将来继续打小日本。”
这时,邢菲说:“要不,我带一支狙击步枪隐蔽在附近,等李子川出现时,用狙击步枪射杀他。我的枪法还是可以的,保证一枪毙命。”
邓子良说:“这个方案我们也想过了。但是这栋楼的附近都是空场地,没有可以设置狙击的点位,虽然楼对面有一片小灌木林,可以隐蔽射击,不过到时候很难摆脱他4个保镖的追杀,全身而退有一定的难度,咱们不能冒这个险。”
经过细致的分析研究,邓子良最后说:“还是我来吧。我带4个弟兄,设计伏击李子川,争取不开一枪就干掉他。”
徐克强听了邓子良的计划后,频频点头,并说:“这是个好主意。既锄了奸,又脱了身,我看可以。”随后,徐克强又吩咐雷雄,让他带队做第二梯队,提前埋伏在李子川逃回76号的路上,一旦邓子良他们刺杀失败,要不惜一切代价冲上去射杀叛徒。
晚上8点来钟,监视大上海歌舞厅的密探传回信息:李子川晚上已经到了歌舞厅,正在和九红跳舞。徐克强接到报告后,立即命令邓子良和雷雄分头行动,务必保证锄奸成功。他同时让邢菲在站里守家,密切注意76号和宪兵队的动向。
邢菲一听让自己守家,就有些不高兴地说:“站长,您别让我总是守家。别忘了,我也是重庆特训班出来的,也具有外勤实战的经验,到时候我还可以帮着子良打打掩护。”面对邢菲的一再央求,徐克强无奈,只好让邓子良带上了她,并一再嘱咐邓子良:“一定要保护好邢菲,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晚上10点来钟,邓子良化装成一个卖馄饨的老头,邢菲化妆成他的老伴,俩人推着馄饨摊车,把馄饨摊摆在了距离九红住的公寓楼门口30来米远的地方。邓子良让跟随的4名特工隐藏在楼对面的灌木丛中,并且告诉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一切要看他的手势。
现场布置停当,邓子良也开始像模像样地做起了馄饨,邢菲帮他打着下手,又是端馄饨又是收拾碗筷擦桌子的,忙的不亦乐乎。几个过路的行人,还坐下要了几碗馄饨吃了起来。
晚上12点以后,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起来。这时,一辆黄包车出现了,是李子川护送九红回来了,4个特务小步跑着跟在黄包车的左右。
到楼门口后,李子川把九红从黄包车上扶下来,对黄包车夫说:“过半个小时来接我”。黄包车夫说了句“好嘞”掉头走了。李子川把带来的4个人留在了楼下,让他们警戒,自己准备带着九红上楼。
这时,李子川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馄饨摊,就吩咐一个特务:“过去看看,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馄饨摊?前几天怎么没见过?有什么可疑情况马上处理掉。”
这个小特务跑到馄饨摊前,看了看,问了问,又跑了回去。向李子川报告说:“报告川哥,卖馄钝的是个老两口,以前在前面的巷子口摆摊,已经收摊了,路过这里,刚才有几个客人非要吃馄饨,所以临时摆一下,马上就撤。你可别说,那馄饨味还真挺香。”
李子川一听卖馄钝的是老两口而且马上就撤了,就放下那颗警惕的心。他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钞票对几个特务说:“弟兄几个也辛苦了,这么晚了,附近已经没有吃的了,过去让卖混沌的给你们煮几碗混沌算作夜宵。另外,别只顾了吃,门口还要给我看紧点!不许喝酒!”
几个特务连声说:“谢谢川哥,谢谢川哥。”
此时,埋伏在花草丛中的4名特工看到李子川已经出现,都想冲出去,一枪把叛徒干掉。但是他们看了看远处的邓子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敢妄动,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守着,眼睛紧紧盯着李子川的4个保镖。
邓子良原本也不想那么麻烦,也想带着人冲上前把李子川和几个保镖一起干掉。但是,他总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太妥。一来,这76号的特务也都不是吃干饭的,一旦他们舍命保护李子川,双方肯定会陷入一场激战,到时候对李子川不仅不能一击中的,而且还会惊动周围的巡逻队,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二来,当着九红的面刺杀李子川也非常不妥,到时候九红肯定会受到牵连,邓子良不想一个无辜的舞女受到牵连。尤其是一旦九红喊叫,就会惊动旁边的居民,影响整个行动的效果。最后,邓子良还是决定在李子川下楼返回时再动手。
李子川的4个随从拿着钱来到了邓子良的馄饨摊前,分别坐在了两个长条凳上,要了四碗馄饨。一个特务突然问道:“哎,我说老爷子,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摆摊卖馄钝啊?”
见特务问话,邢菲赶紧上前说:“是啊,这么晚了,几位长官不是也还在忙着吗?真是够辛苦的了。”邓子良也赶紧回头说:“我们就在前面的巷子口摆摊,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啊,刚才看到这里过路的行人挺多,就在这里临时摆一下,要不是你们来,我就收摊回家了。还请几位长官多多关照啊。”
邓子良熟练地下着混沌,调好碗里的小料。不一会儿,邓子良的馄饨做好了。“来来来,馄饨得了,请几位长官尝尝我的手艺。”邢菲用托盘把四碗馄饨端了上来,而邓子良也顺势把一个调料瓶放到桌子上。
“各位长官,夜里有点凉了,这是上好的胡椒面,撒一点味道更好,还暖和身子。”邓子良指着桌上的调味瓶说。其实,邓子良早已经把迷魂药装在了胡椒面的调味瓶里。4个特务拿起调味瓶,轮流撒在了碗里,一边吃,还一边夸混沌的味道好,胡椒面的味道够辣够窜。
4个特务趁热三下五除二就把碗里的混沌吃了,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没一会功夫,4个特务就晕晕乎乎全被迷倒了。见到4个特务都趴在了桌子上,邓子良向小灌丛方向一招手,他带来的4名特工立刻从灌丛中跳了出来。
邓子良说:“动作要快,赶紧把这四个人拖到草丛里,换上了他们的外衣和帽子,到桌前待命。”4名特工一人扛着一个被迷倒的特务,迅速躲到了草丛里,然后换上他们的外衣和礼帽,重新坐回到馄饨摊前,假装吃着馄饨。
看到4名特工准备就绪,邓子良又悄声对邢菲说:“你到前面的路口,拦住一会儿来接李子川的黄包车,别让他过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他。”邢菲说:“是,没问题。”邢菲转身跑向前面的路口。
大约10分钟后,李子川从楼里哼着小曲走了出来,4名军统特工站起身来,压低着帽子迎上前。这时,李子川看黄包车还没有来,就有些不高兴地说:“黄包车怎么还没来?去个人到前面去看看怎么回事。”
化妆成特务的4名特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李子川好像发现了这4个人有些不对劲,不是自己带来的人,立马惊慌地喊了一声:“不好”,转身就跑,边跑边掏出了手枪。
这时,邢菲已经劝返了黄包车,返回时正好迎面碰上了惊魂未定的李子川。看到李子川掏出手枪准备开枪时,邢菲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踢飞了李子川手中的手枪。
李子川一看手枪没了,躲过邢菲撒腿就跑。邢菲正要去追,邓子良一把拦住她说:“看我的,他跑不了。”只见邓子良,扔掉围裙,大步追了上去,并且准备好了手中的飞刀。
当李子川回头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追他时,说时迟那时快,邓子良手中的飞刀已经“嗖”的一声飞出,直刺李子川的咽喉。叛徒李子川,就这么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地死了。
邓子良和邢菲密切配合刺杀了叛徒李子川,完成了任务,喜得徐克强在办公室里转了好几圈,连声说好。他长叹一口气说:“终于除掉了这个悬在我心头上的一块心病。”
徐克强命令邢菲立刻电告重庆:任务完成,请求新的指示。重庆很快复电称:上海站谋划得当,刺杀有方,不损一人,不放一枪,完成任务,实属难得。来电还对邓子良和邢菲提出了嘉奖。
邢菲拿着重庆回电,兴冲冲地来找邓子良:“恭喜邓组长,贺喜邓组长,又受到重庆的嘉奖了。”邓子良赶紧摆手笑着说:“是副组长、副组长。再说,你也是副组长和行动组的一员,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你不也受到嘉奖了吗?”
邢菲噘着嘴说:“我这不过是沾了你一次的光。要不是我强烈要求参加这次行动,这嘉奖跟我还是八竿子打不着。哎,我说子良,咱俩可都是重庆特训班出来的,这才几年的功夫,你都受到那么多次嘉奖了,而我只有这么一次擦边球的嘉奖,咱俩之间的差距可是越来越大了。希望邓组长以后有什么大的行动还要带上我,让我再多沾一些受到上峰嘉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