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书城的人文精神

有特色、有创意的书城是一座城市的文化地标,体现了当地的知识、情感和美学状况,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作为一种具有浓厚人文气质的载体和每个城市必不可少的公共空间,书城的设计各具风格,别具创意。可以说,以“书和阅读”为中心的书城设计呈现了每个书城中书与读者,乃至书城所在的城市与书之间独一无二的关系。

一 精心设计造就独特的人文空间

现场感和空间体验感是实体书店区别于电商的突出优势。静态的实体建筑、建筑空间的活动利用,以及人们由此产生的联想、体验、解读三要素,构成了一个有性格的空间,呈现一种独特而内在的场所精神。

(一)大台阶:中国最美的风景

2010年,著名央视主持人、新闻评论员白岩松携新书《幸福了吗》做客中心书城时,他评价中心书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能让读者坐在上座的地方,这点很难得。一个能让读者坐下来的书城,是有希望的。我希望这里能开拓更多这样的空间。”[21]2015年,白岩松携新书《白说》再次做客中心书城,现场吸引了2000多名读者(见图2—18)。白岩松由衷地感慨:“我觉得深圳书城中心城是中国最好的书城之一。我去其他书店,我与读者的交流是面对面,只有在深圳的中心书城,我是仰视读者的。中心书城的大台阶是最美好的风景之一,我一直这么认为,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表达。”[22]他说,中心书城大台阶这一开放的讨论空间是极具“创意”和“有趣”“公开化”的,可以让作家和读者之间更真诚地近距离交流互动。同时,这也是实体书店的不可被替代之处。

图2—18 白岩松读者见面会现场

中心书城的成功,离不开开业之初的定位与策划。而把南北区大台阶打造成深圳人文化生活的大舞台,除却先进的理念,更重要的是坚持。开业之初,中心书城就旨在打造城市的公共文化平台,一个集“阅读学习、展示交流、聚会休闲、创意生活”于一身的新型复合文化生活空间,同时也是一个创意项目的孵化培育平台,一个发展文化产业的优质平台。为了连接被福中一路分割的书城南、北两区而巧妙规划设计的大台阶自此成了天然的活动舞台。“大台阶的设计,南区与北区的连接体,用台阶的形式打造一个休息的平台。我们特意为大台阶安装了木地板,让市民可以更加舒适地在此阅读和休息。”“中心书城搭建好一个文化活动的舞台,灯光、音响设备、人力支持等配套齐全,通过不断地举办文化活动,构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文化活动体系。”[23]

自2006年11月中心书城开业10余年来,书城南北区大台阶因其“兼容并包”的特质,逐渐变成鹏城文化活动“集散地”,像磁石般吸引全国各地的文化人到此开讲。一时间,群贤毕至,文风昌盛。从开业迄今,中心书城已接待的名人名家包括阎崇年、莫言、吴小莉、王立群、易中天、赵忠祥、白岩松、曹文轩、林清玄、周国平、马家辉、毕淑敏、八月长安等逾千位。如今,大台阶作为鹏城特定的文化符号,已然成为深圳人精神生活的后花园、人文生活的大舞台(见图2—19)。“大台阶”也成为之后新建的深圳书城,甚至全国越来越多的其他书城、书店在设计中主动添置的必备元素。

图2—19 中心书城的大台阶,每有重大活动,这里就密密麻麻坐满了读者

(二)大跨度、大平层:空间与空间的对话

作为新一代文化创意书城的首个样板,在空间设计上,宝安书城整体建筑设计突破以往书城空间相对封闭的惯常形式,更加注重空间的对话沟通与呼应,有意识地采用或设置大中空、大跨度、大台阶,增强了楼层间的交流守望,促发各种元素在空间内自由流动,为市民营造立体、友好、丰满的空间体验(见图2—20、图2—21)。“现代书城如何能产生一个最大的共享能力,空间设计是非常重要的。空间和空间之间具有对话功能,这种共享能力非常强。然而传统的书城,楼层和楼层之间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共享性,彼此是隔绝的。所以在宝安书城设计的过程中,特别注意空间和空间之间能够互相对话,能够互相产生一个互动的力量,这是宝安书城设计方面的主要特点。”[24]这一设计主要借鉴法国巴黎的奥塞博物馆,并参考了中心书城大台阶式的开放阅读空间,与深圳书城前几代书城相比,既有延续,更有创新。

图2—20 宝安书城大跨度、大中空的空间格局(1)

图2—21 宝安书城大跨度、大中空的空间格局(2)

又如巴西圣保罗伊瓜特米(Iguatemi)商业中心的Cultura Bookstore书店,以开放、多层次、相当宽敞的阅读空间著称,由Studio MK27工作室设计。书店由原来的文化图书馆(the Livraria Cultura)改造而来,共4层,占地2500平方米,和一座图书馆相当。最上面的两层通高空间被四面墙上的大书架包围起来,通过一侧的可供坐卧休息的大台阶连接到二层连廊。中间区域用于休息和喝咖啡,整个空间包括天花采用木质材料,整体性很强,显得干净而温暖。在这片书籍的海洋中,顾客可以穿过中庭的咖啡空间,坐在内侧的大台阶上。上部的两层高的空间四周均环绕内嵌有LED灯光的大型书架,因为是大平层,这面会发光的“书墙”显得格外震撼。这里可以承担举办演讲、沙龙等公共活动的功能。

设计师希望将Cultura书店设计成为一个“21世纪的书店”,希望能够吸引周边购物的人群来书店阅读、买书、交友,其突出的特点是开放式与连续性。鼓励顾客在买到自己心仪的书后可以在这里短暂停留,阅读或休息,或与朋友小聚聊天。“这不仅仅是一个商店,我们追求的是,顾客来这里不仅仅是为找到一本书,也希望他们能够在这里停留,哪怕只是随便逛逛。”[25]

(三)书籍迷宫:营造时空隧道

用书籍迷宫的形式营造时空隧道,是获誉“上海最美书店”——钟书阁的设计特色。2013年4月营业的闵行店,不仅成为申城引人注目的文化地标,还被视作中国实体书店转型的一个示范。陀螺书架、镜面吊顶以及英式古典风的台灯既展现了钟书阁闵行店的鲜明个性,又与泰晤士小镇店的风格相呼应。据悉,钟书阁闵行店内运用大量玻璃元素装修,使得图书看起来更多,打造出“万花筒”式的繁华世界、尖顶配合上面的灯,则使得整个空间有种时光隧道的感觉。

钟书阁泰晤士店的设计个性则更为凸显。占据着泰晤士小镇的一个街角,钟书阁共两层,600平方米。设计师将两层设想成两个世界,在首层,设计师着重营造被书海包裹的阅读体验,让公共书店具有私人书房的自在和自由。首层的主要空间被书架格成九间书房,又称“九宫格”,这九间书房组成书籍的迷宫,指引路径的则是澄净人心的知识。联系上下两层的楼梯间被彻底改造,它成为书店的正入口,是门厅,更是殿堂。书籍不仅陈列在两厢,更铺就在地上,地面是书架,读者必须轻轻地踩在上面,不自觉地表现出对书籍的敬意。二层的中心是白色书籍的圣殿,在镜面天花里,弧线上升的书架在虚像的另一面和实像闭合成一个完全意义的圣殿,也像是苍穹,蕴藉着“书籍让你和久已遗忘的灵魂有了重新认知的机会,在这里你看到了天堂”的意味。从简约教堂吊顶洒落的日光,礼赞的是书籍和它们背后凝聚的智慧。

2016年4月末,钟书阁杭州店的开业引起了全城追捧。大门入口处,是占据了书店四分之一面积的“森林阅读区”,从一根根由书架柱构成的白色“森林”间穿过,柱子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会全部亮起,有一种步入梦幻之林的感觉,还可以坐在“森林”间的沙发上休息、看书。环幕阅读大厅整面墙用书填充,像个书籍梯田,天花板镜面下效果非常震撼。1000多平方米的钟书阁杭州店,有200多平方米的环幕阅读大厅,整面环形包围的墙,全部用书籍填充,在天花板镜面的作用下,像是通向天空的最高处。镜面设计营造出的魔幻效果,让好奇之客前去一探究竟。在这家书店里,书籍本身也是很好的装饰物。

(四)藏经阁:地域文化的延续创新

2015年,成都方所被Architectural Digest(安邸国际版,以下简称AD)列入2015年世界最美15座书店榜单,在介绍这座落户成都的书店时,AD提到成都方所的“藏经阁”空间构想,及其运用木、铜、铁、石等天然材质构筑室内空间的原始方式。

成都方所位于远洋太古里负一层,紧邻大慈寺,这样的环境给设计师朱志康“地下创奇藏经阁”的灵感,寓意将全世界从古至未来的知识都搬于此。成都市民表示,细数成都的书店,毗邻大慈寺的方所与这座城市的气质更为契合。建于公元3世纪至4世纪之间的大慈寺,是三藏法师玄奘出家的地方,后来才有了去西天取经的故事。“因为在大慈寺的地下,又是玄奘取经的出发点,所以自然想到概念为‘藏经阁’,空间的设计自然会变成像是敦煌石窟里神秘又神圣的收藏宝藏的地方。”朱志康表示。[26]

在整个地下空间的入口处,设计师创造了一个陨石造型的“方舟”雕塑,通过低调幽暗的入口,仿若就能抵达一个通往未知世界的地下圣殿。贯穿始终的还是“藏经阁”的概念。在这里,设计师将文化与智慧比作浩瀚的宇宙,在整个空间运用了星球运行图、星座图等元素,超过5000平方米的超大空间,搭配着粗壮的水泥柱子顶起的9米挑高与100余米的廊桥书架,木头、混凝土、钢材、铁件……所有的材料都是最原始朴实的呈现,也为整个书店注入了探索苍穹般的想象力,走进书店,似乎就像是要开启一段寻宝之旅。高低纵横的铁铸廊桥、无限延伸的图书立柜、堆叠层层的阶梯打造出一个多维空间,传统的三维空间概念被消弭。在这里,以往空间中单一的水平线垂直面被打破,从任何一个角度均可上下左右看见另一个空间的存在。“藏经阁”的概念于是被激活,一个立体式、阶梯式的图书殿堂就此呈现。

2015年5月,方所书店第三家门店重庆店正式开业,空间设计上突出表现了重庆地貌特征与人文特质。整个空间的设计围绕“山城”概念而行,重重起伏的山峦、峡谷、迷雾成为空间创作的源泉。方所书店的空间设计观照所在城市文化,为读者架起生活与文化的桥梁,创造一个与所在地文化进行交流与互动的公共文化空间。

二 一座书城点亮一座城市

(一)书城是城市的文化客厅

白岩松在深圳的签售会上曾提到一句话——“书籍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而书店是一个城市的精神地标”,他表示高度认同。他认为书籍、阅读和书店,对于一个城市来说意义很大。“茶馆宁静了,书店消失了,全是餐馆,你认为你的孩子将来会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之下呢?实体书店,最重要的是一个城市的精神、灵魂、气质和一种氛围,它在不知不觉中培养了越来越多的孩子,让他们知道这个城市里最美的风景应该是什么。”[27]因此,他认为书城就是一座城市的文化客厅。

作家龙应台说过,一个城市是需要有“公共客厅”,作为一个荒凉大城市里的温暖小据点的。因为“没有容许逗留的地方,人们到哪里去‘相濡以沫’,培养小区情感?没有小区情感,又哪里来的对这座城市的文化认同?”[28]她举的例子是欧洲的咖啡馆和酒吧,认为在欧洲这就是“小区文化”,是人们关于“家乡”与“文化”概念里很重要的一环。其实这个说法也适用于书店。以旧金山著名的“城市之光”书店为例,这个创办于1953年的书店至今还在,它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从开始创办,它就立志成为一个社区交流中心。人们来到这里,会看到著名的金斯堡,周围则是小丑表演。可以想象,这里该具有多大的凝聚力。国内一些著名的书店如北京的三联韬奋图书中心、万圣书园、单向街书店,也具备了类似的功能。

诚品书店之于中国台北,就是台北的“城市文化客厅”。诚品早期是吸引城市精英分子的,还因此产生了“诚品世代”的说法,广告人孙大伟就曾说“我的青春,我的金钱,全都奉献给诚品了”。到了后来,尤其是1999年诚品敦南店成为“夜夜不打烊”的书店之后,诚品吸引的已经不仅仅是城市精英,还有这座城市寂寞的人群。人们在这里约会,夜猫子们在这里打发时光,正像一位网友所说,“台北还有哪个地方,在凌晨1点,能同时容纳好书及正妹两种性感物?”在《岩松看台湾》节目中,台湾东森电视主播卢秀芳也说,东森新闻总监张玉玲常常工作到半夜3点半,碰到第二天早上要开会,回家睡觉肯定起不来,于是就到诚品去消磨这些垃圾时间。还有单身OL抱着猫到诚品门口来认识同好,寻求慰藉。所以,台湾《远见》杂志主笔江逸之的概括是:诚品改变了城市的作息。[29]

中心书城之于深圳,毫无疑问是深圳这座年轻的城市令人骄傲的“文化客厅”。作为深圳书城的品牌旗舰店,她创造了一种全新的体验式书城业态和书业跨界的运行模式,成为城市的文化客厅和文化地标,形成一种独特的场所精神。

中心书城有其他书城不可替代的优势,原因有几点:(1)中心书城在深圳文化版图上的位置(见图2—22),坐落在深圳CBD的北中轴线上,与深圳图书馆、音乐厅和市少年宫比邻,中心书城从开业之日起就扮演着“公共文化服务提供者”的角色,满足读者日益增长的文化生活需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2)建筑规模大,为“体验式书城”的构建提供了可能。中心书城的建筑面积8万多平方米,经营面积4万多平方米,空间极为开阔,可容纳众多的项目和业态组合,为打造首家体验式书城提供了客观条件。(3)市民的文化生活需求在增加,文化领域的消费力在增强,精神体验的诉求在增多,为中心书城打造体验式书城提供了受众基础。

图2—22 中心书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二)书城引领城市的文化品位

夏尔·丹齐格在其著作《为什么读书》中提到自己的亲身经历。他说,“每到一个国家,我都会去那个国家的书店,即使我不讲该国语言。(巴黎)一个城市有那么多家书店,因而有那么多的读者,这样的城市不是我们得立刻逃避的城市”[30]。2016年年底,在庆祝中心书城十周年庆时,一个别开生面的对话会在书城南区台阶举行,主题是“一座城改变一座城”,第一座“城”指深圳书城(中心城),第二座“城”指深圳,即一座书城改变一座城市之意。一座书城的精神风貌影响了一座城市的精神风貌。十年来,中心书城与深圳这座城市共同成长和兴盛,进而影响了城市的文化属性,最后成为这座城市的文化地标,引领着城市的文化品位。十周年庆时,还有一句标识语“十年了,可以叫作故乡”,这句话应和了深圳这座城市的观念——“来了就是深圳人”。某种程度上,深圳书城让来自五湖四海的移民在这块热土上,因为阅读和文化追求,找到了精神的家园,异乡变成了故乡。

深圳的中心书城,台湾的诚品书店,北京的三联书店,南京的先锋书店,西安的万邦书店……每提到一座城市,首先想起的就是这里的书店,很多书店已经成为本地的地标。一座城市的面貌如何,很大程度上与这里的书店有着一丝隐秘的关系,这是书店的“副作用”。每座城市至少都应该有一间好书店。

对很多爱书之人来说,一座城市有没有好的书店,是他们判断这座城市是否有吸引力的重要标准。[31]很难设想,如果巴黎没有“莎士比亚”、纽约没有“高谈书集”、旧金山没有“城市之光”、北京没有“万圣”、上海没有“季风”、南京没有“先锋”、中国台北没有“诚品”,它们的魅力是不是会因此打折扣——日本女作家新井一二三说,自己曾认真考虑过是不是要搬到中国台北,理由是中国台北有诚品书店而东京没有。在新井一二三那里,书店是一个能令人产生幸福感的地方,并因此发出“生活在这座城市,真有福气”的感叹。

面对中心书城,国际设计大师卡斯特曾有这样的感慨:“这座巨大书店对于深圳的意义,好比卢浮宫对于巴黎的意义。”[32]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伊琳娜·博科娃在第十二届深圳读书月的贺信中表示,“我非常欣赏深圳为促进图书业发展所做的积极努力……至今,我的脑海中还清晰地保留着我两次参观中心书城的美好印象”。大运会期间,博科娃来深,一天两次逛中心书城:一次是参观,一次是闲逛;一次是1小时,一次是3小时。这座位于深圳CBD的世界上单层面积最大的书店,让她流连忘返。世界书商主席法兰克瓦女士在参观后说:“在欧洲,几乎看不到深圳中心书城这样棒的大型实体书店,在深圳的书店里,频繁举行的各类文化活动,也让我感到新奇。这是我在欧洲这么多年的梦想。”[33]更多名家眼中的中心书城印象见图2—23、图2—24。

图2—23 名家眼中的中心书城印象(1)

图2—24 名家眼中的中心书城印象(2)

书城推动阅读,阅读引领城市,这不仅是一座城市的文化态度、文化追求,更是面向未来的志向。在深圳人的心目中,以中心书城为代表的深圳书城不啻为深圳文化的丰碑,书城因其独特的现场感、体验感以及所塑造出的场所精神成为深圳人阅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人与书的情感,书与人相伴的感觉,人与纸质图书美好的文化记忆,都是温暖人生的力量。书城中,人与人为书而相聚的快乐,更是难以替代。每到节假日,书城内人山人海,人们沉浸在阅读之中,神情如此平静,如此沉迷于内心,却分明能感受到他们又像是一个个充满热情的火球,内心沸腾、跳跃、全神贯注(见图2—25、图2—26)。

图2—25 周末中心书城综合书店的“阅读一景”(1)

图2—26 周末中心书城综合书店的“阅读一景”(2)

文化是一座城市的灵魂,书城其实就是一座城市鲜活的文化窗口。伴随着深圳书城20多年的发展壮大,深圳读书月18年的高贵坚持,深圳不断将全民阅读引向纵深。深圳这座以经济高速发展著称的城市,同样“因为热爱阅读而受人尊重”,为世人瞩目。最新的数据统计显示,深圳市民日均读书时长超过60分钟,是全国平均值的3倍;市民人均年图书消费超过380元,连续20年蝉联中国城市第一;藏书家庭的比例高达88%。2013年,深圳市荣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的“全球全民阅读典范城市”称号。[34]

(三)书城是城市文明的避难所和复苏地

对于一些城市而言,一家书店可能还会成为这个城市文明的避难所和复苏地。著名的莎士比亚书店之于巴黎就是这样。2015年11月13日晚上,法国市中心一家餐馆遭遇持枪者袭击,正在进行的一场德法足球友谊赛场外发生爆炸。当时巴黎街头枪声与尖叫不断,莎士比亚书店成为20位陌生读者的临时避难所。据美国《新闻周刊》17日报道[35],巴黎恐袭当晚,警笛声取代了游客在户外书架翻阅和角落里街头艺人表演的声音。在巴黎发生6处恐怖袭击后,法国进入警备状态,警察告诉巴黎人待在室内。莎士比亚书店也关闭了大门,但它成为黑暗里的避难所。莎士比亚书店的现任负责人亚当(Adam Biles)在美国《新闻周刊》的书面声明中说:“袭击当晚,我们也按警察说的关上店门,让顾客待在里面,直到他们感到能安全离开了。”住在书店楼上的居民、作家哈里特(Harriet Alida Lye)也待在书店里。她在英国《卫报》写下了自己的心情:“在书店里,我们是安全的。窗户都关上了。”

历史上,莎士比亚书店一直以为落魄作家提供安身之处为人称道。比如1922年,当其他出版商都不愿出版读物,唯有莎士比亚书店的第一任主人丝微雅·毕齐(Sylvia Beach)为乔伊斯出版了巨著《尤利西斯》。之后的店主乔治·惠特曼(George Whitman)也曾被《泰晤士报》评为“一个善良的、有魅力的父亲般的形象”,因为在他经营书店的一生中,收留过4000个左右需要帮助的人。很多年轻作家借住过书店,其中有艾伦·金斯堡、格雷戈里·柯尔索、亨利·米勒、威廉·巴勒斯……他们被称为“垮掉的一代”,有着热爱流浪的躁动的心和用自己的文字征服巴黎的远大抱负。书店成了从英语国家初来乍到巴黎、怀揣文学梦、不名一文却还在迷惘的创作初期的年轻作家的栖身之处。这里经常聚集许多法国文学家和艺术家,同时也是美国作家登陆法语社会的重要窗口。美国BuzzFeed网站在报道中也称,莎士比亚书店的传统就是——“成为许多人安全的港湾,一处可以躲避现实的温暖的地方”[36]。作家杰米·福特(Jamie Ford)最近刚去了莎士比亚书店,他在推特上赞叹了这家“临时避难所”。他告诉《赫芬顿邮报》:“它本就有一种公共精神,所以我并不奇怪它会为陌生人开门。更重要的是,它提醒我们在那样一个糟糕的夜晚,美好的人性依然存在。”

(四)书城是城市文化输出的重要载体

当城市的文化影响力和辐射力足够强大,备受推崇时,作为先进文化和商业模式的代表,书城又会成为城市文化输出的重要载体之一。深圳出版发行集团旗下的深圳市书城文化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就承担着将享誉国内的“深圳书城”模式输出至全国各地的责任,每年尤其是文博会、读书月期间,会大量接待并受邀与行业内外及各地政府有关部门进行合作洽谈。在各地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下,目前在筹建的异地书城包括开封、合肥、萍乡等地,进入概念设计的有哈尔滨,在拿地阶段的包括广东河源、湖北荆州等地市。

2018年年初,开封中心书城即将开业运营。项目位于开封市城乡一体化示范区六大街以东、郑开大道以北,规划总面积11.8万平方米,由地下二层停车场(其中负一层局部为商业)、1—3层裙楼及4座塔楼组成。其中1—3层裙楼和地下二层部分总共约2.8万平方米的商业面积将整体规划定位为新型书城文化综合体。

正在建设中的合肥中心书城,总建筑面积达10万平方米,是目前深圳书城的升级版,将打造成为安徽业态最丰富、体验感最强的“文化万象城”和安徽最大的公共文化生活中心。深圳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李小甘表示,深圳书城落户合肥是两市加强文化产业项目深入合作的一项重要成果。“深圳书城”作为深圳市一张重要的文化名片,是城市公共文化服务和文化品位的重要体现,深圳市委市政府积极支持深圳出版发行集团将“大书城小书吧”模式输出深圳,发展到全国。[37]合肥市委副书记凌云在致辞中认为,合肥中心书城的建设,符合“大湖名城,创新高地”的发展战略,是以文化创意产业带动城市社会经济转型升级的有益尝试。合肥中心书城作为安徽最大的公共文化生活中心,对于弘扬优秀文化传统、推进和深化全民阅读活动,对于提升合肥作为长三角世界级城市群副中心的地位以及实践国家创新型试点市的使命,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1] 刘明开、傅睿:《作为市民精神家园的文化综合体——浅谈常州图书馆未来发展》,《科教文汇(下旬刊)》2014年第7期。

[2] 《第二届中国超级书店论坛速记稿》,内部资料,2015年8月20日。

[3] [美]尼尔·波兹曼:《童年的消逝》,吴燕莛译,中信出版社2015年版,第31页。

[4] 谢晨星:《罗湖书城升级改造完成今天开业,这里是深圳全民阅读的起点》,《深圳商报》2015年7月16日第C01版。

[5] 魏晓薇:《深圳南山书城重装开业 变为23个主题书店》,《中国新闻出版报》2014年7月14日第3版。

[6] 谢晨星:《深圳书城南山城全新亮相 23个主题书店重装登场》,《深圳商报》2014年7月14日第B05版。

[7] http://baike.baidu.com/link?url=OYCY9Qf6PChBeg4XVcxYA4J-FkGGTIwqVejbezHJ393plOe6po-GipuocWP9zqZR4WAYGNFXSzk6fILvkE2_HK.百度百科。

[8] 姜梦诗:《深圳“24小时书吧”:中国内地坚持最久的24小时书店》,《晶报》2015年1月4日第A6—7版。

[9] http://edu.sina.com.cn/gaokao/2017—06—07/doc-ifyfuzny3528267.shtml.

[10] 苏秦:《尚书吧它已经发展为一个文化空间》,《书都》2016年第9期。

[11] 刘悦笛:《日常生活审美化与审美日常生活化——试论“生活美学何以可能”》,《哲学研究》2005年第1期。

[12] 灿朝:《步步高携手当当打造全国首家O+O书店》,中国商网—中国商报2016年9月8日。

[13] 灿朝:《步步高携手当当打造全国首家O+O书店》,中国商网—中国商报2016年9月8日。

[14] 翁惠娟:《中心书城:一个富有活力的“文化场”》,《深圳特区报》2011年11月20日第A01版。

[15] 谢晨星:《个性化指引为实体书店添活力》,《深圳商报》2012年12月21日第B01版。

[16] http://www.szftlib.com.cn/article/view/id-5646.html.

[17] 郑炜:《亚马逊开了线下书店 如今书店业盛行“体验式营销”》,《每日商报》2015年11月9日第5版。

[18] 转引自方勤《从卖书到卖时光,深圳书城的体验式营销》,《出版商务周报》2016年4月14日。

[19] 从玉华:《记着:晚八点见》,《中国青年报》2009年10月31日。

[20] 李福莹:《深圳书城亲子阅读中心服务号上线》,《深圳晚报》2016年4月24日第A04版。

[21] 童宇丹:《白岩松“中心书城的大台阶是最美的风景之一,只有在这里要仰视读者”》,“深圳书城中心城”微信号2015年12月7日。

[22] 童宇丹:《白岩松“中心书城的大台阶是最美的风景之一,只有在这里要仰视读者”》,“深圳书城中心城”微信号2015年12月7日。

[23] 刘莎莎:《大台阶渐成文化大舞台》,《深圳特区报》2010年7月5日第B5版。

[24] 转载自《构建以书城文化综合体为平台的公共文化服务主阵地》,“深圳书城中心城”微信号2015年8月26日。

[25] 胡莹:《爱不爱读书,你都不能错过这个很厉害的书店》,《好奇心日报》2014年10月30日。

[26] 胡莹:《在成都,这家书店长得像个藏经阁》,《好奇心日报》2015年4月8日。

[27] 童宇丹:《白岩松“中心书城的大台阶是最美的风景之一,只有在这里要仰视读者”》,“深圳书城中心城”微信号2015年12月7日。

[28] 谭山山:《每座城市都应该有一间好书店 这是一个城市的气质》,《新周刊》2008年4月15日。

[29] 谭山山:《每座城市都应该有一间好书店 这是一个城市的气质》,《新周刊》2008年4月15日。

[30] [法]夏尔·丹齐格:《为什么读书》,阎雪梅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224页。

[31] 谭山山:《每座城市都应该有一间好书店 这是一个城市的气质》,《新周刊》2008年4月15日。

[32] 翁慧娟:《中心书城:在城市中心与书相约》,《深圳特区报》2011年3月30日第A5版。

[33] 翁慧娟:《中心书城:一个富有活力的“文化场”》,《深圳特区报》2011年11月20日第A3版。

[34] http://hefei.house.qq.com/a/20160530/022083.htm.

[35] 罗昕编译:《巴黎遇袭时,还有莎士比亚书店是温暖的》,《澎湃新闻》2015年11月20日。

[36] 罗昕编译:《巴黎遇袭时,还有莎士比亚书店是温暖的》,《澎湃新闻》2015年11月20日。

[37] 玄通:《“深圳书城”落户合肥》,《深圳特区报》2016年5月27日A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