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大伙儿出了野人窝,一路追寻在旷阔的草地上张望。
树木间的树叶,它们安静的仿佛没有被风儿吹过。
阳光是多么的灿烂,只是这静态的背后是不宁静的。
谭稷蹲下身,他在草丛边发现了一滴滴的血迹。扒开小草丛那血迹是那么的显眼,顺着这条血迹的方向,他们追了过去。
说也奇怪,追到一条河边就没了血迹。季洛猜想,难道是他跳入河中?可是河面上一点波纹也没有,静如死水。
在河边,谭稷意外的发现了一棵毒红果树。
他们走近一看,鲜红的果子挂满了枝头,红艳艳的。树干上也有一根黑色的羽毛,他将其拔了下来。
王夕阳定睛一看,非常疑惑便问道:“羽毛?奇怪……树上怎么会有羽毛,那天我怎么没有发现?”
昆明朗道:“看着像是……乌鸦的羽毛?”
谭稷点点头,然后从袋中拿出另一个根羽毛。这是他在另一棵红果树上拔下来的。
晋福感叹真是一棵怪树,难怪会长在这种诡异的怪地方。
季洛觉得事情是没有这么简单的。这片郊外它很复杂,像个诡异的包围圈,这么久,他们几个人都没有能够出去。而且自己决不相信树会长出羽毛来,一定是有人在搞怪。想当初在沟村,不就是有周二虎作怪才会惹出那么多的祸事来。
谭稷略微沉思,赞同季洛的话,长出羽毛来也是有原因的,这个怪原因才是毒瘤。
王夕阳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谭稷想了想,回答道:“方才所谓老板的人估计已经找不到了,那就从这个羽毛开始,先找齐所有的羽毛,再下一步。”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一件事情……”昆明朗脸色微沉,眼神有些恍若明亮。他记得去年来这片郊外时,曾经遇到过一个白胡子的老人。
那老人胡子雪白,面容苍老,但和蔼可亲,他询问过昆明朗有没有看见他家的三红。
季洛疑问:“三红?”
谭稷思而道:“三红就是乌鸦吧。”
昆明朗点点头:“没错,老人口中的三红就是他养的乌鸦。”
季洛道:“是那白胡子老人告诉你的?”
昆明朗点点头。
晋福愣愣的眨眼,觉得昆明朗是不是要讲乌鸦喝水的故事?
昆明朗摇摇头告诉他们,那不是乌鸦喝水,而是老人的乌鸦不见了,他怎么也找不着。
王夕阳问:“那,为什么叫三红,是那个老人取的别名吗?”
昆明朗觉得应该是,他告诉那老人说自己没有看见,然后老人很沮丧的走了。季洛不解昆明朗说的跟毒红果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昆明朗看到这两根羽毛,也是疑惑不解,自己只是突然觉得可能白胡子老人的乌鸦不见了,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红果子树上为什么不是其他鸟类的羽毛,偏偏是乌鸦的羽毛呢?
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不明白了,想想也对,确实令人怀疑的。
谭稷道:“那位白胡子老人,你有没有再见过?”
“有,只是,唉……”昆明朗叹了口气。讲述两个月后,方芯说要去郊外钓鱼野炊,所以又来到这片郊外。可是,来到河边却听见方芯突然一声惊叫,让他发现了躺在河边的白胡子老人。
季洛连忙道:“他怎么样?”
晋福道:“那还用问,肯定死了。”
昆明朗默默的点点头,说起那老人脸色发白,奄奄一息。季洛心生叹息,觉得太意外了。
昆明朗继续道:“当时,我也惊讶,但我感觉他还有一丝很微弱的气息,便连忙将他扶起靠在我的身上,喊着他,他微微睁了一下眼睛然后闭了起来,嘴角缓缓的说着些话来。”
谭稷问:“他说什么了?”
昆明朗回答道:“老人家的声音太小了,我将耳朵凑进他的嘴边才断断续续的听到他说的是乌鸦,他养的红爪乌鸦都不见了。”
谭稷在心里思忖了一会儿。
季洛道:“他是让你找红爪乌鸦吗?”
“好像是,还没说完就他去了。”昆明朗掀起老人的衣袖,见身体都是皮包骨头没有一点儿肉,看来是被饥饿而死。
谭稷不明白老人的乌鸦为什么不见了,估计应该不是一只,这其中很有问题,他提议现在就去找乌鸦的羽毛。
王夕阳觉得不容易找,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只。
谭稷晃了晃手里的羽毛,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羽毛和乌鸦少不了关系。再者乌鸦虽然叫声大了点儿,但从小被饲养是认得自己的主人,即使是许久不见。那白胡子老人的三红不见,看来是早以遇险,所以他根本找不到。
大家开始行动。满郊外寻找毒红果子树,由于郊外太广阔不好找,于是大家分头行动,太阳下山之前在河边相聚,遇敌小心谨慎。
季洛和谭稷一路。昆明朗立马有点儿急了,自己多么想跟季洛一路呢,他建议自己和季洛一起,可以照顾她,毕竟自己现在有了威猛的手臂。
谭稷道:“有我在,她不会受到伤害的。”
昆明朗抬起手臂道:“我也可以保护季洛的。”
王夕阳与晋福抿嘴嬉笑。二人故意着嗅鼻子调侃闻见了酸溜溜的味道。季洛笑而不语拽起谭稷跑走了,他们一共找到四棵红果树,四只羽毛,之后就再没找到准备返回河边。
王夕阳他们这边,是一无所获一棵也没有找到。翻过一个坡又一个坡除了树木还是青草,根本看不见那鲜红的红果子。
“真是奇怪了,怎么现在想找它们的时候,越来越找不着呢?”王夕阳垂头丧气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有些疲惫。
昆明朗觉得口渴,腿脚也麻了,倒在地上放松身体。晋福索性不走了躺在草地上直喊疲惫,王夕阳也躺在了草地上呼气。
五六月份的天热,已经燥热的出汗。
昆明朗叹气:“好累啊!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一棵红果子树。”
晋福苦笑一番,想他堂堂一个职业保镖混到这个地步。且不说被困于这种鬼地方出不去,腹中还饥饿打鼓,真是见鬼啊。
王夕阳安慰二人都别埋怨,早晚会出去的,现在是要振作,坚持。
晋福呼了口气:“坚持有个屁用啊,我一路坚持,还是出不去啊……”
正在这时。只听王夕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目视前方:“你们快看!前面来了个人。”
晋福咕噜爬了起来眺望,觉得不是人吧,是女鬼吧?
王夕阳皱起眉头:“女鬼?这大白天的,哪来的有女鬼啊,你呀眼花。”
晋福撇嘴张望,觉得就是女鬼吧,一身白裙,头发散乱,眼神失落落的,估计要吃人呢。
王夕阳故意道:“瞧你看的这么仔细,是女鬼那你还不跑,等下吃了你啊。”
晋福握起拳头,笑言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自己可不会被她吃,也许自己还能收了她。
王夕阳摇摇头笑了,真是服了晋福,也不想想这大白天的女鬼也能出来晃?不过他也觉得前方的人怪怪的,脸色惨白,好像还有点儿眼熟似的……
“明朗!”晋福扭头见昆明朗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便踹了他一脚让他起来看,真的有人来了。
他乏累的回答道:“唉……来就来呗。”
晋福再踹他两脚让他起来看看。昆明朗烦躁自己真的累了要休息会儿:“你们自己看吧,我没心情呢,。”说完,将双手蒙在了眼睛上。
王夕阳道:“看来他是真的累了,大少爷可能从来没这么累过吧。”
晋福忽然偷偷一脸坏笑,对王夕阳故意的眨眨眼,对昆明朗说道:“夕阳!你看那是不是季洛来了啊?”
话音刚落。
昆明朗猛得爬了起来,精神抖擞,一脸欣喜:“季洛来了!”
王夕阳随即呵呵大笑一番,摇摇头说晋福骗他的。晋福道:“嘿嘿,不然,你还能这么精神爬起来。”
昆明朗瞬间苦瓜脸叹了一口气,准备再躺下时却看见前面那白衣女人,眉眼一紧:“方芯?”
晋福惊讶的抬眼望去:“谁?她是,方芯小姐?”
王夕阳纳闷,她怎么也来这里了?怎么如此失魂落魄,这么狼狈?
三人赶紧跑了过去。昆明朗一把扶住快要倒下的方芯,方芯见是自己思念的昆明朗在眼前,高兴的顿时哭了起来。
哭泣的她紧紧的抱着昆明朗,靠在他的怀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儿可怜极了。她的身上都是伤口,眼泪汪汪,瞬间湿润了泛白的脸颊。
晋福心生怜悯:“还真是方芯姑娘啊,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啊?”
昆明朗轻轻将她推开,让她先别哭,自己很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方芯渐渐停止抽泣,抹去眼泪说道:“我是被,被人给扔到了这里的。”
昆明朗有些急躁:“扔到这里,你说清楚点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方芯忽然一下子又哭起来似乎是很委屈的。昆明朗皱起眉头安慰她别哭,再哭他自己都要崩溃了。
王夕阳看出方芯一定是受到很大的伤害了,所以才这么伤心。
晋福不耐烦昆明朗的脾气,朝他翻了白眼,然后扶着方芯坐下并让昆明朗温和点说话,现在急也是没用的,能不能让方芯缓和缓和,她都受伤了要先安慰一下才是。
昆明朗叹了口气,随之温婉道:“方芯,对不起,我也是着急。”
她摇摇头并不怪他,她知道昆明朗还是关心自己的,所以不会生气不会在意,昆明朗坐到她的身旁询问到底是谁把她扔到这儿来的?
方芯却回答自己并不知,昆明朗诧异方芯的话。
王夕阳却猜测方芯不会是被人打晕,然后扔到了这郊外吧?
她点点头,说起自从那天和季洛等人分开后。她就一直很忧郁一天都没出去也没说话,想自己还是该去见昆明朗一面的,
于是第二天就去了昆明朗的住处,可是他却不在,所以很失落,只觉得季洛他们离开也不和她说个再见,就这么走了。
昆明朗道:“当时是要准备离开,但是我们并没有走成。”
方芯继续道:“又过了一天,我出了门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昆苑,院门紧锁,我在院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想要不要进去看看叔叔阿姨,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见了阿鹫和一个女人在说话,而且神情比较,比较阴森。”
王夕阳忙问:“阿鹫?哪个阿鹫?”
昆明朗道:“就是来通知我父母不见了的,那个佣人。”
晋福点点头道:“原来是那个长着山羊胡的矮男人?好家伙!没想到他竟然有问题,看样子他绝对知道明朗父母在哪里的。”
王夕阳道:“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吗?”
方芯摇摇头:“隔的有点距离并没有听见他们的交谈,后来我回家去,可就在半路上突然一头撞上一个人,是个女人,我连声说对不起时却看见她的眼睛在直勾勾的盯着我,十分阴冷,我吓坏了,连忙走开却忽然想了起来,这个女人好像就是在昆苑和阿鹫说话的那个女人,当我及时回头她已经消失了。”
昆明朗道:“你确定?”
方芯点点头,不由的微微颤抖起来,咬着嘴唇。
晋福听的激动:方芯小姐别害怕,那个女人要敢来我一定会帮你狠狠的揍她,看她还敢不敢大白天的耍眼色吓唬人。”
昆明朗思绪不安,这个女人又是谁呢?阿鹫到底要干什么?
王夕阳道:“后来呢?”
方芯回答道:“我回去告诉了母亲,还让她拨通了昆明朗父母的电话可是无人接听,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和母亲一块去了昆苑,此时的院门是开着的,进去后,院内就看见那个阿鹫将一个人拖了出来,那个人正是张保姆,她被打的脸上都是血都没有反抗之力了,那个阿鹫从背后抽出一把刀子就直接刺死了她。”
“这个阿鹫!”昆明朗气的浑身颤抖,将拳头重重的打到了地上。
王夕阳沉思:“看来这个阿鹫,不是佣人这么简单啊!”
方芯诉说当时她吓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阿鹫害死张保姆之后,侧过脸来冲她冷笑那种笑太可怕了。
方泉拉着吓呆的方芯就跑可是来不及了,院门外正站着那个和阿鹫说话的女人。她手里也拿着刀朝她们走了过来,方泉为救方芯竟然就举着皮包扑向那个女人,并让方芯快逃出去。
昆明朗愤怒不已,真想现在就抓住阿鹫痛打他一顿,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昆家待他不薄啊!
方芯哭泣自己怎么可以一个人逃走,她是很害怕。可是她不能丢下母亲方泉,而那个女人有身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一把掐住了方泉的的脖子,然后反手就是一刀下去,方泉当时就死了。
晋福愤怒道:“这个残忍的女人!”
方芯嚎啕大哭:“我肝肠寸断之下就这么跑了出去,我好害怕,想去找昆明朗,但是不知道去哪儿找,跑了一条街突然就被人打晕了,之后醒来就发现她自己躺在这郊外的草地上。”
王夕阳叹了口气,如果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看来昆明朗父母已经凶多吉少了。
方芯抹去眼泪,惊恐起来:“你的意思是,阿鹫已经害死了叔叔阿姨?”
王夕阳道:“我只是猜测,有这个可能性,但愿他们平安无事。”
方芯再度眼泪汪汪,想起自己的母亲惨死,一时间透不过气。晋福安慰她别难过,那个阿鹫早晚会被逮住,他们一定会逃出去救出昆明朗的父母。
王夕阳思索,看来这个阿鹫才是抓明朗父母的人,可他是昆家的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是为了钱吗?
昆明朗此时愤愤难平,却又焦急无奈:“如果真是他绑了我父母,我一定要杀了他。”
王夕阳认为现在可以肯定,之前这个阿鹫所说的都是假的。是他故意让大伙儿进入这诡异的郊外,好让其出不去再被困死在这里。看来,这件事情不是只有黑野人的存在了,阿鹫才是贪婪的开始。
晋福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一定是这样的,他用计谋让我们困死在这里,然后他就可以霸占明朗家的财产,堂而皇之的成了昆苑的主人,想想这家伙可真是个阴险的东西,山羊胡太可怕了。”
昆明朗暴怒,仰天大吼:“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一定会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几人望着到处一片绿油油的景色心里是慌乱的。
无奈绿色早被看成了黑色,黑色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