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评《外国通讯记者：十二位英国记者》 刘易斯·伯恩斯坦·纳米尔的《历史的边缘》 费迪南德·泽宁伯爵的《欧洲走啊，走啊，走了》[213]

这三本杂乱无章的书全部都围绕着同一个主题。如今希特勒将板球挤出头版头条，不知道什么是暴动和清洗的人们在写名为《风暴来袭》的书，我想没有必要说这本书的主题是什么。它就是卡斯勒罗斯勋爵[214]所说的“主题”。

《外国通讯记者》绝大部分内容是“目击材料”，因为它的内容来自十二位不同的记者，水平自然参差不齐。或许最活跃的撰稿人是亚瑟·科斯勒先生，他描写了巴勒斯坦之旅和非正式访问耶路撒冷的穆夫提。科斯勒先生并没有而且或许不会宣传他以完全没有偏见的眼光去看待巴勒斯坦问题（他支持犹太人，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反对阿拉伯人），但他仍以和《西班牙的证言》一样友好敏锐的文风进行创作。亚历山大·亨德森[215]先生对九月危机时的布拉格的生活作了详实而悲哀的记述。卡尔·罗布森[216]先生平静地描写了1938年初佛朗哥统治下的西班牙。道格拉斯·里德[217]先生的文章很琐碎无聊，斯蒂尔先生在写阿比西尼亚的皇帝时老想插科打诨，把文章给写砸了。弗雷德里克·奥古斯都·沃伊特[218]先生描写了1920年卡普暴动时的经历，很值得一读。它让人了解到西班牙内战时的那种让人根本无从了解真相的噩梦一般的气氛。如果你置身于沃伊特先生所描写的事件当中（他在鲁尔区，那里被“赤匪”占领了几天），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炸弹在爆炸，而如果你置身事外就什么都知道，还知道一切都出错了。将这则描写与书里的其它描写进行比较（特别是开头那一章，加拉格尔[219]先生将中日战争描写成一场大笑话），你就会知道作为一个目击证人和一个自称是目击证人的人之间的区别。

纳米尔教授有时候会写一些离题的内容，他的书里有一系列并没有紧密关联的文章，有一半的内容描写的是拿破仑与十八世纪。其中有一部分内容只是书评，几乎不值得重印。或许这本书最有趣的部分是《犹太文物》，里面纳米尔教授探讨了欧洲犹太人的现状。他站在犹太人的立场进行表述，但似乎了解他的题材的方方面面，而且他很清楚地表明了犹太人的处境。作为一个特征鲜明的民族，他们的问题只有成立自己的国家才能够得以解决。但即使在他的表述中，这是否意味着不受限制地移民到巴勒斯坦是一件好事似乎也不是很明确。这本书的第一部分描写的是欧洲的现状，在结尾处有一系列关于冯·比洛[220]和世界大战爆发前几位奥地利政治领袖的文章。大部分文章是十或十五年前写的，但前面的文章是今年或去年才写的。纳米尔教授虽然学识渊博而且思想独立，但并未能摆脱我们都身陷其中的泥沼。这本书的结尾提到了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内容很有趣。

最后是泽宁伯爵，他在开头嘲笑欧洲的情况，最后发现这其实不只是一个笑话。他是一个奥地利人，当然，是一个被放逐者。他是一个典型的正人君子，厌恶极权主义，但并不是左翼人士。他认为布尔什维克主义和法西斯主义最后将会同流合污，无论是其中一方被征服还是双方达成协议。

选择不是，而且永远不会是布尔什维克主义还是法西斯主义，但问题永远是极权主义与民主体制，奴役与自由之间的斗争……要获得胜利，民主必须奉行明确的纲领进行斗争。

如果问题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这本书的前半部分大体上都是这些内容：

西班牙人很狂野，富有魅力，而且你不能把女孩子放心地交给他们，特别是金发的女孩子，这表明西班牙人都是翩翩君子。等等等等。

护封上称这本书有“无与伦比的智慧”。事实上，它并没有这么高明，《1066年那些事儿》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人写了这些内容。但这仍然是一本很有水平的书。沃尔特·格茨[221]先生有许多幅插图画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