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是什么在惩罚雅典人

雅典,那时正处在它光荣的顶峰,而从此次死神光顾之后再也没有真正恢复过来。在此之前,雅典是在与对手斯巴达的战争中建立起来的。斯巴达的侵略势力把村民们从自已的土地上驱赶到雅典寻求避难,大约有20万人挤在城墙后面和附近的比里亚斯港口,疾病便发源于此,并迅速蔓延到雅典。

没有什么惩罚对人类具有如此强烈的破坏性,修西得底斯继续写道,“至于神,”他评论说,“似乎都是同样的东西,无论人是否崇拜他们,你看到的好人和坏人,他们都不分青红皂白地死去。”然而,尽管有修西得底斯详尽的描述,现代科学家们仍无法识别雅典瘟疫究竟是哪一种病。

一半以上的居民和1/4城邦军队死去,存活下来的人不是没有指头、脚趾、眼睛,就是丧失了记忆。雅典的社会结构崩溃了。没有哪个罪犯希望活到受处罚的那一天,同时一并流行的还有盗窃、谋杀和抢劫。从任何意义上讲,雅典人的道德已经彻底败坏。当雅典之王伯里克利也在公元前429年第二次瘟疫高峰时死在海边时,随之灭亡的还有拥有4000名士兵的雅典舰队。在以后的数年中,雅典人的最高权力机构始终没有恢复。与斯巴达的战争本应短期结束但却拖延了30年,这使他们的国力迅速衰竭,最后以失败告终,雅典的政治势力也萎缩了,其黄金时代成了历史印迹。

没有人能够确定是什么导致了雅典的灾难。修西得底斯说,灾难起初是从“埃塞俄比亚的港口开始的,从那里进入埃及、利比亚以及波斯大部分地区”。在希腊,它只毁灭了雅典和“居民最多的其他城镇”,5年后灾难完全消失了。

人们一度以为这场瘟疫可能是天花、黑死病、猩红热、麻疹、斑疹、伤寒、里夫特袭谷热等等,但又有种种看法予以否定。很可能,修西得底斯所描写的那种瘟疫已不存在,而是转变成毒性较小的疾病,像麻疹。历史学家阿诺·卡伦推测:“这可能是麻疹、腥红热、天花、伤寒或某种不再存在的疾病在欧洲的初次登场。”另一种猜测是,这次瘟疫可能是一种流感或类似的疾病因葡萄球菌感染而复化了的中毒性并发症,并相互助长着引发了剧毒性瘟疫——究竟是什么,也许我们永远无法肯定。

1996年,圣迭弋医疗中心的帕特里克·奥尔森博士在《正在出现的感染性疾病》论文中指出,在雅典灾难背后存在着的是埃博拉病毒。他注意到修西得底斯的陈述与1995年扎伊尔埃博拉热病爆发的报告之间有着某种相似性。《新科学家》杂志则指出了另一种关联的存在——雅典附近岛屿上的古代壁画中所描绘的绿色猴子——科学家们怀疑,是它们把埃博拉病毒传给了扎伊尔人。恺文·德孔克,伦敦学派的卫生学与热带疾病医学家,没有受奥尔森博士的影响,他评论道,埃博拉的一个主要症状是大量的出血,而这个特点在修西得底斯的陈述中完全没有被提及。

恐惧是这样产生的:体质好的人并不比体质弱的人更有抵抗力,瘟疫对所有人都一样,哪怕是那些生活条件和饮食都很优良的人,也不例外。

瘟疫是死神的盛宴,是死神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