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场上一阵枪炮声后硝烟久久难以散去,凌允惟稍稍皱起眉垂首翻开作战厅提交的方案,刻意避开身边凌震南瞥过的目光。
一个军官从旁叫过栾安,附耳小声说了几句,栾安脸色一变,快步到凌允惟身后低声道:“死了个人。”
凌允惟猛地扭回过头去眉头皱的更深,“怎么回事?”
尸体在练兵场的边界位置斜躺在老槐树下,脸被炮灰染的黢黑,凌震南等人到的时候军医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擦了擦手迎上前去:“大帅,少帅。”
“怎么回事,战场上战士战死无可厚非,这……搞个演习死个人,怎么搞的!”凌震南瞥了一眼正被抬上担架的尸体沉声问道。
军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回大帅,简单检查的情况应该是死于枪杀,尸体都僵了,估计是昨晚就死了。”
凌震南皱起眉,“哪个部队的?”
军医把翻出的证件呈上去,“警卫旅的参谋夏津。”
凌震南面色铁青接过证件来翻开看了看,转头瞥了凌允惟一眼,用力掷下证件冷哼了一声,甩手转身离开。
“真是夏津?”凌允惟也皱了眉凛声问道。
军医点点头,“的确是。”
凌允惟负手垂眸看着担架上蒙上白布的尸体眸光阴沉,“带回去仔细检查之后把报告给我。”
三姨太领着赵大夫来帅府时佟清月正要出门去被拦了个正着,看着白胡子一把的赵大夫佟清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请了他到正厅去让他把脉。
沈璧君正好也在,佟清月叫赵大夫先给沈璧君诊,赵大夫捻着胡子眉头越皱越深,沈璧君浅笑着收回自己的手放下袖子轻声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有劳大夫了。子嗣于我恐怕是镜花水月,您还是替我们二少奶奶好好看看吧。”
赵大夫沉思着缓缓收回手,捻须半晌才勉强笑了笑,“是,是,大少奶奶身子是虚了些,精心养着是没有问题的。这样,我既然来了,就开副方子大少奶奶好生吃着调理一下。”
“多谢大夫了。”沈璧君笑的温婉动人。
赵大夫手搭在佟清月手腕上刚一会儿就收回手,抱拳连声道:“恭喜小格格贺喜小格格,您这已经有月余的身孕了。”
佟清月脑子有些发懵,还是三姨太先反应过来喜上眉梢道:“这可是大喜事呀,多谢大夫多谢大夫,回头我家老爷回来我们一定上门拜谢。”
沈璧君也回过神忙打发管家去取些银锭来酬谢赵大夫,又叫厨房赶紧备下各类补品,家里一时间人人都喜气洋洋的。
佟清月一直懵着,直到听见不知是谁说要派人去通知凌允惟她才猛地抬起头阻止道:“别,先别给他说。”
沈璧君不明所以地偏过头,佟清月低下头抿着嘴羞怯一笑,“我……我想亲口告诉他。”
“也好。”沈璧君笑弯了眉眼点点头道。
赵大夫同三姨太出了帅府还没走出一条街,身后就被人叫住:“赵大夫。”
赵大夫回过头,就见帅府管家笑意吟吟地揣着手道:“赵大夫,我们大少奶奶请您去一趟。”
再见沈璧君便不是刚才那么温婉的模样了,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身边的丫鬟便会意端出一盘银锭来放在赵大夫手边。
沈璧君抬眼看着赵大夫弯了弯嘴角,只是眉眼却依旧是平淡的模样:“赵大夫,多谢您今日为我开的药方。我希望,今日诊脉的结果只有您知我知,明白吗?否则,这么多银锭子,一个一个砸,也是能砸死人的。”
赵大夫捻须的手顿了一下,起身深深地拱手一拜,“小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