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师鼎（恭王）

本器于1974年12月5日出土于陕西省扶风县强家村西周窖藏，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器内壁有铭文196字（其中合文6）。本器的主要著录文献及编号为：《文物》1975年第8期，《殷周金文集成》02830，《商周青铜器铭文选》202。铭文之释文如下：

唯王八祀正月，辰才（在）丁卯。王曰：“师！女（汝）克（荩）乃身，臣朕皇考穆王，用乃孔德（逊）屯（纯），乃用心引正乃辟安德。叀（唯）余小子肈盄（淑）先王德，易（锡）女（汝）玄衮、（）屯（纯）、赤市（韨）、朱（黄、衡）、（銮）旗、大（太）师金（膺）、攸（鋚）勒。用井（型）乃圣且（祖）考，明（令）辟前王，事余一人。”拜稽首，休白（伯）大（太）师（肩）（任）臣皇辟，天子亦弗（忘）公上父（胡）德，（历）白（伯）大（太）师，不（丕）自乍（作），小子夙夕尃由先且（祖）（烈）德，用臣皇辟。白（伯）亦克（歀）由先且（祖），孙子一皇辟（懿）德，用保王身。（敢）（厘）王，卑（俾）天子万年，白（伯）大（太）师武，臣保天子，用氒（厥）（烈）且（祖）介德。敢对王休。用妥（绥）。乍（作）公上父尊，于朕考（郭）季易父（秩）宗。

本器出自陕西扶风强家村窖藏，如果将同窖出土的本器、即簋、师丞钟、及已著录的师望鼎铭文相互参看的话，可知他们同属虢国公族，其家族世代为“师”。^[39]本铭说，在周王八年正月丁卯这天，天子册命了师。天子说，师在侍奉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已经去世的穆王时，德行纯美，用其心智引导匡正穆王，使穆王安于其德。现在天子继承穆王之德，赏赐师诸物，让师效法自己的祖考，像他们善事先王那样侍奉自己。师赞美了伯太师，因为当年伯太师保举自己臣事先王。师并表示自己今后要效法伯太师来保卫天子。

在本铭中，恭王非常强调“德”，而且说师在侍奉先王穆王时，不但自己德行纯美，而且引导穆王安于其德。恭王自己也将修善穆王传下的美德。这和《吕刑》中穆王大力提倡“德”的记载是一致的。恭王同时指出，师要效法其祖考，侍奉自己。效仿的含义用“井”字来表示，通“型”，这和西周惯用法是一致的。铭文末“白（伯）大（太）师武”，据裘锡圭先生解释，“”读作“范围”。《易·系辞》：“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韩康伯注：“范围者，拟范天地而周备其理也”，正义：“范谓模范，围谓周围。言圣人所为所作模范周围天地之化养，言法则天地以施其化，而不有过失违天地者也”。铭文的意思是法则伯太师所作所为而不离违。^[40]本铭对研究西周世卿世禄背景下的官员继任制度很有帮助，同时也体现出前任官员、也即继任者之祖考的行为模式在确立行政规范方面具有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