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寒行[1]

前日雪落伤麦根，北风刮地天色昏。沙飞石走拔大树，雪积林坳出无路[2]，城中死者不知数。我归三年河不冻[3]，今年冰坚车可渡。触面憭慓厚地裂[4]，四顾乾坤莽明灭[5]。尺薪粒米贵如玉[6]，君不见日晚空墙贫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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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首诗写于正德五年（1510），李梦阳此时赋闲家居。诗中反映了严冬酷寒带给老百姓的空前苦难，诗末是对杜甫“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的反用，表示了对朝廷的失望。

[2] 林坳（ào傲）：林中低洼处。

[3] “我归”句：李梦阳正德三年（1508）被刘瑾诬陷下狱，后得康海援救放归。到作者写诗时正好三年。

[4] 憭慓（liáo lì聊力）：亦作“憭栗”。凄凉貌。《楚辞·九辩》：“憭栗兮若在远行。”这里形容严风极冷。

[5] 乾坤：天地。莽明灭：野色迷茫，忽明忽暗。

[6] “尺薪”句：意谓由于酷寒致使物价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