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帝喊了几声,夏守忠一脸惶急地跑了进来,伏地颤颤巍巍道:
“陛下,不好了!”
“保龄侯家的史鼎来报,说是有人造反,预备勾结贼人刺杀陛下……”
泰康帝听了,脸都气绿了,左手就那么在案桌上一扫,
笔、墨、纸、砚、茶杯、笔架、宣纸洒落了一地,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静室里伺候的宫人纷纷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深恐被迁怒而丢了小命。
“陛下,冷静!”
顾秉钧仕宦几十年,什么风浪没经过,初闻时有些惊讶,道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建议泰康帝道:
“何不传史鼎进来,弄清事情原委,也好想应对之策。”
泰康帝收拾了下心神,重新恢复冷漠的表情,“顾师说的有道理,”
“此行仅有史鼐将军,领三千銮仪卫随侍,”
“但,清虚观离京军大营,不过八九里路,半祝香的功夫,忠勇之士就能赶来护驾。”
“哼!”
“夏守忠,你去,让史鼎滚进来,”
“朕倒要看看,国朝京畿,天子首善之地,何方妖魔鬼怪,敢行此逆天之事!”
夏守忠唯唯诺诺应了声,手脚并用爬了出去,没一会儿,领了个身穿水蓝色儒衫,头戴黑色纶巾的中年书生进了静室。
只见,此人脸色白皙,中等身材,双眸炯炯有神,手里提着一个朱漆匣子,里边隐隐有血迹溢出,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腥气,闻之欲呕。
“史鼎,你手中提着的是何物?”泰康帝伸手在面前扇了扇,皱眉问道。
“回陛下,匣中所盛,乃是家兄——史鼏的首级!”
史鼎恭敬一礼,将匣子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人头,
果真是史鼏的首级!
堂堂保龄侯府的袭爵人,吏部右侍郎,朝廷三品大员竟死无全尸,脑袋还被亲弟用匣子装了起来,拿来邀功。
其若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这般对待史鼏的尸身,简直是对大魏朝廷权威的挑衅,更是保龄侯家的奇耻大辱!
静室里的宫人、泰康帝、顾秉钧虽见惯了风雨,却没这般直面血腥!
“护驾!”
夏守忠面色惊恐地大喊了声,一个快步上前,将泰康帝挡在了身后,唯恐史鼎发疯,突然对泰康帝不利。
随即,在外边带人巡逻的史鼐。问声破门持刀而入。
看到里边的情况,史鼐先是一愣,旋即抽刀而出,指着史鼎,厉声喝道:
“大胆史鼎,竟敢谋逆犯驾,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史鼐和史鼎、史鼏俱是堂兄弟,如今,大堂兄史鼏身死,二堂兄史鼎更是涉嫌犯上作乱。
只是一瞬间,史鼐心下就做好了决定。
那就是和史鼎,同保龄侯家划清界限!
泰康帝经过初时的慌乱,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不相信,一个文弱书生,化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敢行刺于他。
泰康皇帝没有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史家兄弟怎么在他面前把戏演完!
泰康帝不问,史鼎顿时慌了,眼看着就要被銮仪卫控制起来,往外面拖,心中大急,顾不上什么风骨不风骨了,嚷道:。
“陛下,史鼏、贾敬、贾赦等人私放废太子,勾结明教乱匪叛逆,欲图杀了陛下,再逼宫太上皇……”
听到这里,泰康帝喝一声“住手!”
史鼎重新銮仪卫被拖了回来,额头冷汗直冒,心底更是七上八下的,只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