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日本人的个性》:东京人的品性

“东京人”是一群怎样的人?

这是一个常常被朋友们问起的话题。

东京人心态平和,没有“皇城根儿”的傲气,因为天皇从京都搬到东京才150多年,东京人至今还不怎么服气。

明治天皇还没有到东京之前,东京名叫“江户”,它是统治日本260多年的德川将军的政权中心,现在的皇宫便是当年的将军府。

当明治政府军从京都一路打到江户城时,德川政府选择了“无血开城”,不仅交出了政权,还交出了江户城。

“江户人”变成“东京人”已经100多年,但是,那些祖祖辈辈居住在东京湾边的人至今还念叨着“我是江户之子”。

虽然没有谋反的动机,但是依然以“土著”自豪。

“江户之子”大多数是打鱼为生,或行商卖货,并非皇亲国戚,但是因为一直视“德川为主”,至今依然将德川将军相关遗物遗址视为“神物圣域”。譬如,安倍前首相遇刺后的葬礼,就选择在德川将军的家寺——东京增上寺举行,寺院里至今还有几代将军的墓塔。

真正的“东京之子”已经不多,东京1400万人口中,“东京之子”估计不到十分之一。

所以,东京是一座移民城市。

东京的移民来自三个地区,明治天皇弃京都而移居东京后,日本延续千年的政治、经济中心从关西地区向东京转移。

日本最会做生意的人是“近江商人”,“近江商人”泛指的就是“大阪商人”。所以,最先涌入东京的移民便是大阪人。

大阪人有钱,抵达东京后,大多开店铺设公司搞金融,并与政府相通,搞“官商经营”,几乎把持了整个日本近代经济。

东京的第二代移民来自于日本东北地区。战时的东京被美军炸得一塌糊涂,战后经济复兴,需要大批的产业工人。在寒冷的冬日里闲得没事的东北年轻人,开始搭乘夜行列车,一路南下,抵达东京的上野车站,开始了“京漂”的生活,按照现在的概念,就是一群“农民工”。

东北农民工干活儿的地方,老板大多数是大阪人,所以,直到现在,大阪人依然在东京趾高气扬,而东北人在东京,依然小心谨慎。

说到东北农民工,得聊到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菅义伟”。

菅义伟是东北的秋田县人。他出生在一个小村落里,高中毕业那年,他和伙伴们步行一天翻山越岭,好不容易见到火车,然后搭乘了这一命运列车抵达东京。

菅义伟在一家印刷厂找到了一份工作。他专拣夜班干,白天复习功课,两年后考上了法政大学。大学毕业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成了一名国会议员的秘书。当这位国会议员去世后,菅义伟继承了他的地盘,一举当选为国会议员。2020年,菅义伟接替安倍晋三,成为日本第99任首相。

因为贫穷,所以勤奋。日本东北地区的穷小子们到了东京,总是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菅义伟的前辈田中角荣,便是东北新潟县农家出身,初中没读完,就跑到东京闯天下。1972年,成为日本首相没几个月的田中角荣访问北京,与周恩来总理签署了恢复两国邦交正常化的联合声明。

大阪人就没有东北人那样一心要改变命运的政治野望,只一门心思做生意赚钱买别墅,至今大阪还没有诞生过一位日本首相。

东京的第三波移民来自于外国。首先是日本殖民统治朝鲜半岛时期,一批朝鲜人移民到东京做苦力。20世纪80年代后,中国人大批涌入东京,目前在东京以及周边地区的中国人多达60多万人,是东京也是日本最大的外国人群体。

所以有人开玩笑说,你在东京的银座大街扔几颗石子,总会砸中几个中国人。

因为文化的多元,东京这座城市变得有趣,变得丰富多彩,你在东京可以找到任何国家和任何地方的菜肴,同时也可以买到世界各国的商品,日本大多数地方城市都在东京开设了特产店。但是,要在东京混下去,或者想混得比较好,唯有不懈的努力,别无他法。因为东京人知道,末班地铁绝对不会多等你10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