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仪式开始

青木诚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很傻b的错误，他根本不知道集会的时间。

无奈之下，青木诚只好让索菲亚隐身前往重樱教区的总部，提前蹲着，等待集会开始。

等索菲亚已经悄无声息地布置好结界魔法，准备瓮中捉鳖时，她发现总部的人流量好像比她刚来时少了不少。

索菲亚尴尬地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集会召开的地点也不在总部。

重樱教区的高级信徒有过千人，加上神职人员，能容纳这么多人数的空间，赦罪教会在东京明面上也就只有总部的会场。

然而，她疏忽了一点——赦罪教会虽现在经济紧张，但家底雄厚。他们私下里拥有几个秘密会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心中懊悔，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在佐佐木诗织离开前给她留下定位标记，那样的话哪有那么多事。

最近真是打胶打太多，把脑子都打出去了，从今日起，禁撸！

索菲亚只好又把本体接了过来，利用本体从终焉龙王那契约获得的魔眼，催眠了一位看上去地位不俗的神官，终于知道了集会的大致情况。

赦罪教会也深知自己内部人员鱼龙混杂，根本防不住有心的间谍。为了防止集会信息泄露引发舆论危机，他们采取了极其隐秘的措施。集会在明面上不能与赦罪教会有所牵连，所有不正经的集会都要佩戴面具、穿上黑袍以掩盖身份。就连赦罪之神的存在，也只能以神来代称，详细的祈祷内容只能在心中默念。

青木诚专门问了一下，他喜欢的那种集会也一样，只不过除了面具和黑袍以外，其他就不穿了。啧啧啧，这要是不小心遇到丑逼怎么办?还是说不看脸都一样?虽说以高级信徒和赦罪教会的档次，找上一大群美女参加不难，但高级信徒里又不是没女人。

结果在问到集会时间时，青木诚坐不住了，还有不到两个小时集会就要开始了，让索菲亚单独布置结界魔法，可能来不及了。

结界魔法是必要的。

别的地方受袭击，可能人死光了，官方组织都还没出发。但赦罪教会的重要地点受袭击，说不准几分钟功夫，就会有强大的半神降临。

掌控着人类最强国家的赦罪教会，自己有没有半神青木诚不清楚，但摇不到几个半神，青木诚是不信的。

没办法，青木诚只好本体跟过去，给索菲亚搭把手。如果没有龙族契约，青木诚是不会为了搞一次赦罪教会，让自己本体置于险境的，但有了终焉龙王的庞大生命力支撑，青木诚只要不被秒杀就不会死。

虽然本体的单体战斗力在传奇级别面前还是不够看，但他有辅助啊！本来灭龙者就是肉体和防御能力极强的职业，配上索菲亚的强化神术和保护神术，不来个半神还想杀他?

……

在千代田歌剧院，一场音乐盛会正在上演。

交响乐团的演奏水平登峰造极，音乐的旋律庄严肃穆，宛如天际的雷鸣，震撼人心。台下的听众们屏息静气，全神贯注地聆听每一个音符，整个剧院沉浸在这肃穆的氛围中。

一曲落幕，剧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仿佛大地都在震颤。

如果不是听众和台上的演奏者们，都身着白色面具和黑袍，恐怕没人会把这当成一场邪教集会。

青木诚在座位上意兴阑珊地跟着鼓掌，他从神官那顺了一套服装，此刻正混入其中。结界魔法已经布置好了，他毕竟不是传奇，没必要在隐身魔法上再浪费魔力，这种低成本的隐藏方式刚刚好。

真是难绷，早知道集会开始后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音乐表演，青木诚本体就不来了。

怎么邪教集会还搞与主题无关的音乐表演?甚至为了和赦罪教会撇开关系，演奏的也不是赦罪教会的宗教曲目，只是这个世界一些经典的古典音乐，真就迎合上流社会的风气是吧?

青木诚现在还没找到佐佐木诗织的身影，待会儿得注意一下不要误伤到她。虽然大家都是一样的服饰，但青木诚还是有自信见到佐佐木诗织时直接认出来，毕竟她的特征太显眼了。

在音乐的余韵中，舞台上的灯光逐渐汇聚，照亮了一个身影。他身着与众不同的服饰，尽管也是白面具与黑袍，但此人的服饰图案更为复杂和隆重。毫无疑问，他就是这场神秘集会的召集者。

他一上来就发表哔哔赖赖的讲话，青木诚已经有预料了，但凡领导都喜欢玩这套，就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还好这位召集者没有像校长讲话一样那样扯上半天，毕竟讲话内容不能牵扯上赦罪教会，也不能涉及各位听众的身份，实在讲不出什么东西。

召集者讲完之后，大声喊道：“接下来，有请主持人登场！”

绷不住了，接下来不会是要表演各类节目吧?你们这是邪教集会还是周年晚会?

要不是那个神官说只有不健康的集会才需要掩饰身份，青木诚都要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晚会了。

交响乐的旋律再次在舞台上流淌，乐章的展开仿佛勾勒出一幅绚丽的画卷。在悠扬的音乐声中，一群少女如流云般缓缓走上舞台，聚光灯的笼罩下，她们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为首的少女身穿白裙，清纯如同天使，而其余少女则身着黑裙，神秘又优雅。她们头上都戴着面纱，宛如迷雾中的仙子，让人无法看清她们的真实面容。

尽管如此，青木诚的目光被那位白裙少女身后的黑裙少女牢牢吸引。那曼妙的身姿，那独特的韵味，无需看清面容，他用小头想都能知道是佐佐木诗织。

一想到很快就能享受到这么美好的身体，青木诚就心潮澎湃。

佐佐木诗织说今晚就给他回复，都已经让他种草莓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只不过是少女羞涩，想冷静冷静罢了。

待会儿发生的事，恐怕会让佐佐木诗织又受惊又兴奋吧！青木诚已经在想着今晚该怎么好好安慰她了。

等诸位少女来到舞台中央，召集者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有请羔羊登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交响乐团演奏的音乐变得诡异而幽怨，舞台上的机关启动，一个阴森恐怖的祭坛通过升降台从地下缓缓升起。祭坛上摆放着数十位昏迷的祭品，他们如同待宰的牲畜一般被整齐地摆放在血色的祭台上。

祭台中央，一个黑红色的圣杯静静地矗立，它的颜色深沉得像是积淀了无数岁月的罪与罚，抑或是被无数无辜生命的鲜血所染红。

不对劲，这怎么看都是邪教的祭祀仪式，佐佐木诗织为什么没跟他说?

主持人少女，祭品，辅助仪式的修女，一切都与佐佐木诗织的描述分毫不差。那按她的说法，她现在在仪式中扮演的角色是……

“请大家为神献上祈祷！”

召集者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大家为神献上祈祷！”话语间，众人纷纷低头祈祷，青木诚也低下了头颅。

然而，他的内心却是风起云涌，佐佐木诗织难道是被选中参加仪式，要被迫夺走他人的生命，所以才不肯跟青木诚言明?

不对，她今天早上那温馨之吻，现在回想起来，恐怕不是什么情难自禁的爱意，而是夹杂着某种离别苦涩的诀别一吻。

青木诚的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他突然想起佐佐木诗织曾经说过，仪式的主持人必须要是一位纯洁无瑕的少女，佐佐木诗织不就是纯洁无瑕的少女吗?

……

佐佐木诗织站在舞台上，双手合握在胸前，美眸紧闭，正在进行她人生最后的祷告。

赦罪教会那如铁壁般的洗脑式教育，让每一位在这里长大的神职人员对教会的教义深信不疑。那些教义，如同刻在石头上的铭文，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心中。

然而，赦罪圣典亘古不变，但解释圣典的人却在变。

信仰崩塌的那段时间，佐佐木诗织研究了不少宗教典籍，才发现如果没有神明存在，宗教真是上位者一件方便的工具。只要有权威背书，总能将圣典解释成他们需要的模样。

为赦罪教会作出贡献，就能赎去罪孽。怎么做出贡献呢?教皇直说了，给钱就是贡献，至于信徒购买赎罪券送上的大量财富怎么花，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为赦罪之神献上生命，可以被赦免一切罪孽，进入赦罪之神的神国，沐浴神的光辉，这在圣典中确实记载着。然而，这原本是用来称赞为教会捐躯的英烈。但随着时代的变迁，需要人命祭祀的仪式被创造出来，这段经文也就理所应当地变成了丑恶行径的理论依据。

佐佐木诗织得出了结论，赦罪之神没有问题，赦罪教会的教义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赦罪教会的人，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高层们为了自己的权势，随心所欲地蒙蔽着愚昧无知的底层。他们像编织着层层谎言的蜘蛛，将底层的神职人员束缚在错误的观念之中。这些神职人员从小接受着错误的教育，代代相传的谎言已经深深扎根在他们的世界观里。而那些天赋异禀的人，即便能爬上高位，也往往成为这黑暗秩序的维护者，继续为赦罪教会在累累白骨上构建的繁荣添砖加瓦。

父亲佐佐木良太，便是最好的例子。

佐佐木诗织的母亲英年早逝，她是由佐佐木良太一个人抚养长大。

佐佐木诗织从小就非常崇拜父亲，某种意义上来说，佐佐木良太也算得上是一个非常称职的父亲。

失去了妻子的良太，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女儿身上，不仅为她提供了最好的生活条件，更是在繁忙的工作下，也没有减少对她的陪伴。在深夜的灯光下，还要把时间用来努力修行神术。佐佐木良太每天都能见到凌晨四点的东京，一天只休息两个小时，简直和铁人一样。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父亲跟她说的话语，佐佐木诗织就觉得可笑又可悲。

如此深爱女儿的父亲，却能干得出来让女儿为了他的利益去陪客。诚然，如果佐佐木诗织不乐意的话，佐佐木良太当然不会强迫她，但哪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脑子里会生出这种想法?

佐佐木良太是打心眼里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利益至上的观念已经成了赦罪教会潜移默化下的共识，为了利益，很多事物被牺牲都是理所应当的。

对佐佐木良太来说，女儿是不能为了利益牺牲的，但如果女儿不介意的话，她的身体也是可以作为交换利益的筹码的，这种程度的付出在赦罪教会也不算稀奇。

真正让佐佐木诗织对她曾经崇敬的父亲生出杀意的，是她得知父亲一直在从事着人口拐卖的工作。

与其说是拐卖，不如说绑架更为合适。佐佐木良太会把现场伪造成魔兽袭击，失踪的人口就会被当成是葬身于魔兽腹中。而且荒川区治安不算好，运气好碰上流浪汉，连伪造现场都不必了。

过去在谎言编织下长大的佐佐木诗织，曾经还真的天真地以为，那些祭品都是和主持人一样自愿为神灵献上生命。他们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教会的大家出于善意，想让他们免受痛苦。

佐佐木诗织曾经质问父亲，犯下了如此深重的罪孽，难道不怕堕入地狱，永世接受折磨吗?

佐佐木良太却引经据典，声称这是为赦罪之神做事，不是犯罪而是赎罪，赦罪之神是不会因他做出必要的牺牲而降罪的。

佐佐木诗织假意被父亲说服，实则明白父亲已经没救了。

可怕的是他不是在找借口狡辩，而是对此信以为真。佐佐木良太深厚的神术功底，足以证明他是真心信仰着赦罪之神，也是真的认同赦罪教会的教义。

他不仅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反而觉得以他为教会做出的种种贡献，以后肯定能升上赦罪之神的神国。

很好，孰是孰非就交给神灵定夺吧，父亲你既然觉得自己该受到赦罪之神的嘉奖，那我就成全你，送你去见你心心念念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