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建立根据地

9月10日,清晨。

在罗涅村中心的小广场上,欧仁很隆重的向村民宣布,将会用一笔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收购他们手中的土地,连同土地上的附带建筑。

很快,在小广场上便排起了一条长队,大多是年轻人。

相比于老年人,年轻人离开罗涅村的愿望更强。在农闲时期,他们尝过在加普(离罗涅村最近的城市)从事棉纺织生产的甜头,一笔不菲的工资,这比他们单纯务农来得划算多。

回到罗涅村后,很多年轻人动了举家搬迁的念头,想着将手中的土地卖给其他农户,来获得一笔在陌生城市扎下根的启动资金。

奈何其他农户再怎么富裕,也会精打细算的尽可能压价,导致原本不值钱的山区土地,最后到了手头上一点都不可观。并且,除了相邻农田的农户,谁愿意购买一块和他们农田不相邻的土地,这无疑增加了打理的成本。

但如今,有人说愿意花一笔钱,一笔高于市场价的钱,来购买他们在山区不值钱的土地,他们当然愿意。

因此,欧仁收购土地的行为直接打消了这些年轻人内心的顾虑,给了他们背井离乡的信心,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够他们在加普扎下根来,如果再加点积蓄,去马赛租个房子,当个工人也不是问题。

而那些不愿意离去的,欧仁观察大多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早已习惯务农,也适应不了手工业场高强度的劳动,生活在乡村中,不追求较高生活质量的前提下,一切都可以自给自足。

看着这条排起的队伍,虽然问的人多,愿意交易的人少,但欧仁还是感到十分庆幸,这里的人没有带着仇恨将他视为外来人。

普罗旺斯虽然离巴黎盆地较远,在数百年前,这里生活着许多土著,与中央高原另一边的法国主体部分交流不多。但随着人口的繁衍,许多人翻过中央高原,拖家带口来到这里。

现在排队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移民的后代,没有那么浓重的乡土情结,否则自己说不定会被械斗掉了。

在长队的旁边,也排起了一支小队伍,在这里,欧仁顺便进行征兵,但大多数人只是过来询问而已。

在罗涅村,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巴黎发生了什么事情,少部分知道的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惨烈程度,欧仁还是可以打着皇室的旗号,名正言顺的征兵。

对于加入军队,许多年轻人有些抗拒,但是你要能给他一笔费用,那他还是十分愿意的,特别是在阿尔卑斯山区。

在第二帝国时期,法国实行全民征兵,但是却没有取消替代兵役制,这意味着有钱人可以通过花钱的方式,来让其他人代替自己加入军队。

因此,社会阶层越低的人,越希望通过通过替人服兵役来获得一笔不菲的费用,在加入军队后,还能吃公粮,领军饷,搞不好有机会升官发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对于国家来说,这就导致军队少了很多精英的流入,仅靠军事学院的培养来为队伍输送人才。而在广大的法国社会中,有能力的人更愿意选择去经商,从事高附加值的产业,国家的经济发展了,但却不那么穷兵黩武了。

......

很快,在罗涅村的土地收购工作已经到了尾声,原有的农户和从事各类生产的人员中,大约有200多号人决定离开,50多号人加入军队,留下来的人据不完全统计,差不多有800多人。

现在,算上新加入的50多号人,以及原有的250多名士兵和11名军官,欧仁在罗涅村中也算是一个大势力了,基本上可以说整个罗涅村都是自己的。

躺在之前属于村长的小楼内,欧仁看着屋顶的木头横梁,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在脸上,显得很是惬意。

大部分的土地收购很顺利,士兵们的交接和入住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与法国西北部和西南部的广大平原那些向富人和宗教机构租用土地耕种,按照固定分成制度的佃农不同,普罗旺斯的山区主要以自耕农和雇农为主。

在罗涅村,绝大部分的自耕农都愿意让出自己手中的土地,来交换一笔购买土地的费用,这些土地2公顷、3公顷地积累起来,是一笔可观的资产。

至于雇农,他们通常受雇于自耕农,或者外出打工,留在罗涅村的只有他们的妻儿。

大一点的自耕农一般会雇佣1-2位雇农来协助耕种,部分雇农在契约还未结束前,暂时留在土地上供欧仁差遣,契约到期后立马遣散,毕竟现在村中已经不缺劳动力。

但是,在一些较大的土地收购上,欧仁遇到了一些困难。

自耕农中富裕的农民,当地人称呼他们为“庄主”,这些人几乎不欢迎欧仁的到来,哪怕欧仁给他们开出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一位“庄主”愿意出让土地和土地上的所有附加产物。

不愿意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太富裕了,一位“庄主”通常拥有10公顷,甚至20公顷的土地,50多只羊,几套马车或者牛车,十几头奶牛和各种铁质农具,不仅有许多雇农为他劳作,还能雇得起女佣,出租农具给附近的自耕农,以此换来农忙时额外的劳动力。

咚咚咚,“殿下是我。”

西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欧仁坐起身子,示意他进来。

“殿下,罗涅村所有村民,无论有没有前来咨询,我们都想方设法摸清了他们的看法,现在我们能收购的土地都收购了,但能承载的士兵不到50人。”西蒙焦急地说道。

“嗯,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好,没有关系。”

欧仁一点都不在意,对当地来说土地是一笔巨大的资源,但对于自己来说,土地只是资源的一部分,劳动力才是优势。

“西蒙,思路开阔一点,看到远处的森林和山坡上的草地了吗?我们并不一定要纠结于种植业,林业和畜牧业我们也可以尝试去开拓,还有村里的面包坊和打铁铺,可以去洽谈收购。前期我们可以不用计较个别产业的收支,这300号人每天的消耗都是一笔数字,我们的目的是能够走上自给自足的轨道。”

“但是,殿下,我们对粮食的需求仍占大头,而现在粮食又被把持在那些‘庄主’身上。”

“没事,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买,罗涅村辐射出去的那些小村庄我们也可以去收购,一些荒地我们可以自己去开垦,虽然交通有些不便。至于那些‘庄主’,到时候等整个产业规模起来了,我们可以对市场价格出手,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他们可没有团结的意识,这些固步自封的‘庄主’们会被我们击破。”

很快,几个军官骑马从罗涅村出发,沿着以前人们开拓的小路,前往附近的村庄商谈土地购买。特别是一些大的谷地,这里有许多肥沃的土地,但很多都被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庄主”占据。

对于附近村庄的自耕农,欧仁相信他们应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几天到罗涅村来交易多余的农产品,购买日用品,经过广场时都会看到西蒙他们在收购土地,多少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在田地里,突然脱掉军装,变成农民,干回老本行,一些士兵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随后,一纸的《军屯期间暂行条例》就让士兵们笑开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