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部分情报

方行问了几个日常的话题，比如古曼奇早上吃的汉堡，中午吃的牛排，办公室里的情人等等。

古曼奇似乎是想要拖延时间，或者是讨好方行，语气温和了些，没有那么疏远，详细地说起他是如何提拔一个女下属，然后暗示和大把钞票，让身材火辣的下属自愿成为了他的秘书。

方行观察着他说这些时候的神情，得意而又高傲。

对于他这种人而言，上班就是享受——还没到公司，就有美女秘书倒好温热的咖啡，说起了奉承的话，迎接着下属敬佩的目光，开始一天的新工作。

说到后面，古曼奇甚至不用方行提问，就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他提到了很多个名字，说起了很多缉毒的收获，但是绝口不谈他买豪宅的钱从哪来。

方行认真地倾听着，忽然问道：“芝加哥走向衰败，你这个最大的毒贩功不可没。你们缉毒署每年都会登记因吸毒而死亡的人数，在芝加哥，这个人数甚至比因车祸而死的人还要多。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也不愧疚？”

方行明白古曼奇大概是不会老实交代了。不过，对此他早有准备。

古曼奇圆滑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我有这样的误解，我也对此很痛心。”

方行和罗夏对视一眼，罗夏说道：“我来？”

罗夏已经准备好折断古曼奇身上的每一根骨头。

“不用，我只是确定一下，有没有必要用这个东西。”

方行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拿出一叠小小的贴纸，像是小孩子会贴在身上的玩具，比如比巴普泡泡糖的附赠小贴纸。

方行拿着贴纸在古曼奇面前摇晃说：“我想你应该很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古曼奇先生，毕竟你能分得清白粉（海洛因）和冰毒，还让手下也认真分辨，划分了不同的保护费标准。”

“你有没有想过，你抢了国税局的活？”

方行想让古曼奇的脑子混乱起来，让古曼奇猜猜方行到底代表着谁，这样贴纸的效果会更好。

看着方行手中的小瓶子，古曼奇一脸凝重地说：“国税局，不可能是他们。我交过税了。你是怎么搞到这个东西的？难道你是FBI？可恶，我可没有检举举报某个大人物什么的，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古曼奇明显有些慌张，他很了解方行手上的东西。这种毒品，在青少年中特别流行。

吐真剂，广泛使用的是东莨菪碱，可以从茄类植物中提取。不过方行手上的是LSD，有相同的效果，由于是贴纸类毒品，所以很容易搞到。类似喝醉了酒人可能会胡言乱语，吞下LSD，吸毒者会放下心理防备，问什么就会回答什么。

不过，由于LSD是毒品，服用者会感官得到加强，记忆和自我意识会不断夹杂。换句话说就是，服用者会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并且喜欢发癫。

罗夏将绑在古曼奇身上的绳子勒紧，说道：“托你的福，LSD很流行。难道你就不想试一试吗？”

古曼奇很清楚LSD的恐怖，这种东西一旦接触就再难摆脱。所以他叹口气说道：“好吧，你想要问些什么？”

“我不可能全告诉你。告诉你全部，那我也必死无疑。你先得给我个承诺，我要活着。”

方行摇摇头，说道：“为何我要和你谈条件？用了吐真剂，你说的话反而真实。”

古曼奇眯起眼睛，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算是认栽了。我交代，我的确是毒枭集团的领头人。你想问些什么，能告诉你的我都说。”

方行放下手中的贴纸，塞回口袋里，这是他买泡泡糖送的。还好古曼奇根本没有怀疑，他向来用龌龊的手段惯了，第一眼就将贴纸认作LSD。

方行想了想，问了起来：“文件在家还是办公室？”

古曼奇皱着眉头说道：“我不能回答，换一个。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就没有活路了。你要坚持问的话，就直接对我用LSD吧。”

LSD虽然有吐真剂的作用，但是吸毒者可能会陷入强烈的亢奋，注意力涣散而不会回答问题。所以有使用的风险，古曼奇赌方行不敢冒这个风险。

方行沉思片刻，问道：“南港帮的老大，大蛇在哪里？我要具体的位置。”

方行来到这个世界，面临过最危险的境地就是大蛇组织的刺杀，让方行记忆犹深。要不是围堵的小混混渎职，他就死定了。所以对于大蛇，方行还是比较关心他的死活。

古曼奇也想了一会，不情愿地说道：“大蛇是我的好兄弟。如果他死了，那以后对于地下世界，我的影响力会大幅减弱，很多黑活没人干了。”

古曼奇是从大蛇的南港帮混出来的，对南港帮有着复杂的感情。一方面古曼奇需要南港帮作为表率或者说是走狗做黑活，另一方面南港帮也是古曼奇的形象代表，如果南港帮真的消失了，古曼奇的威信会受到严重打击。

罗夏一拳砸到古曼奇鼻子上，鼻血流经嘴唇，将乌红的嘴唇染成鲜红的颜色。

“你没有讨教还价的权利。”

古曼奇面目瞬间扭曲起来，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愤怒。然后他平静下来舔舔嘴唇，说道：“我不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同时，我要提出一个要求，你们可以先听听我的要求。”

“事已至此，你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绑架我，我不奢望我还能活着。我希望至少你们不要清算我的家人，给他们留点钱，不要穷得流落街头。”

古曼奇知道他为了能当上缉毒署署长，得罪了很多人，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而古曼奇完全是凭空杀出，架空长官而不断晋升的无名之辈。有的是人想要对他落井下石。

听到这个卑微而又感人的要求，方行拍拍古曼奇高傲的头颅，说道：“相濡以沫的夫人，会不知道你干的这些肮脏事吗？”

“她只知道我是个光荣的缉毒英雄，我也只希望她知道这些。她是个单纯的女人，这也是我和她结婚的原因。你可能不懂我这种人，对于家庭，我没有太多时间放在家庭上。所以我希望家庭不要一片鸡毛，而是心疼我这个光荣的英雄即可。”

之前几分钟还在得意地提办公室的恋情，后面又装作一副苦情好人的样子。对于古曼奇来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想必他将两者的界限划得十分分明。

方行答应了他的要求，就像古曼奇答应民众要扫清芝加哥的毒贩一样。

“那你说吧，大蛇藏在了哪里？”

古曼奇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我不太清楚大蛇平时的去向，但是他会和我的手下传递消息，有个固定的场所。那个位置就在丘落帮的那个叫做克莱扎的地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