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华严宗与五台山

华严宗发源于陕西终南山,后来华严宗四祖澄观驻锡五台山,作《大方广佛华严经疏》,明确地把五台山和清凉山等同起来,使五台山在华严学者乃至整个佛教界中的地位空前提高,华严学也一度成为五台山佛教的显学和信仰的中心。

按照《华严经》的说法,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对于华严学者就有一种灵山在望的亲切感,自然也就有其特殊的吸引力。但是后来北周武帝灭佛,他灭了北齐,又灭了齐境的佛教,五台山佛寺也被破坏殆尽。此时,长期以来的佛教中心长安的佛教学者也多避难于终南山中。其中有一批华严学者如慧光的再传弟子源渊,更立至相寺,结徒高扬《华严》。华严宗的祖师杜顺(法顺)也在终南山习禅,兼习《华严》,并劝人依《华严经》修普贤行。又如智正依至相寺源渊二十八年,讲《华严》多遍,撰《华严疏》十卷。智俨从杜顺出家,并在至相寺从智正学《华严》,著述很多。法藏也游终南山,拜智俨为师,后在长安开创华严宗。法藏之创宗,首先得力于武则天的直接支持和提倡;其次是《华严经》在长安一带获得弘传,出现一些阐发该经的著作;再是《华严经》又有了新译,法藏参加了译事。由于这种种的历史条件、环境和机缘,终南山和长安成了华严宗的发祥地。而五台山则作为《华严经》所说的文殊道场受到华严宗学者和一般信徒的特殊重视。因此华严学者和信徒多以终南山和五台山为参拜和游历的目的地。

值得注意的是,略早于法藏的李通玄(635—730),世称李长者,是著名的华严学者,他对新译80卷本《华严经》有深入和有见地的研究。相传在方山(在盂县境内)造《新华严经论》40卷等,著作极多。李长者在智俨、法藏一系以外,别树一帜,对《华严经》作了某些不同的解说,并用中国《周易》思想加以阐发。但因缺乏创立宗派的其他种种条件,没有形成独立的派别。

五台山既被视为文殊菩萨的道场,因此也一直受到华严宗人的高度关注和重视。法藏上奏唐中宗建立的五座大华严寺,其中就有清凉山一座。继法藏而称为华严宗四祖的澄观(737—838,一说738—839),是华严宗人中与五台山关系最密切者。澄观,浙江绍兴人,出家后遍游名山,旁求密藏,曾广学律、三论、天台、华严和禅各宗的教义,还研究佛教以外的各种学说,知识极为渊博。大历十一年(公元776年)历游五台、峨嵋诸山。一一巡礼后,仍回五台山,驻锡大华严寺(今显通寺),前后四年,撰成《华严经疏》20轴,即现行的60卷《大方广佛华严经疏》。并在本寺和崇福寺一再讲演。后又为弟子僧睿等作新疏的演义数十卷,即是现行的90卷《大方广佛华严经随疏演义钞》(后世把钞、疏合刻,略称《华严经疏钞》)。澄观的疏和钞是注疏《华严经》的两部最具权威的著作,成为后人讲授《华严经》的依据。由此有“华严疏主”之称。澄观的有关华严的著作很多,还参加40卷本《华严经》的翻译。他曾为德宗皇帝讲《华严》,被授予清凉国师的称号。澄观还极受以后的顺宗、宪宗、穆宗、敬宗诸帝的尊重。弟子有一百多人,其中的宗密为华严宗五祖。宗密曾游清凉山,后住终南山草堂寺和寺南圭峰兰若,也是中国佛教史上的重要人物。

澄观和五台山佛教又一重大因缘是,他在《大方广佛华严经疏》卷47《诸菩萨住处品》中将《华严经》的清凉山和五台山等同起来,并阐发理由说:“清凉山,即代州雁门郡五台山也。于中现有清凉寺。以岁积坚冰,夏仍飞雪,曾无炎暑,故曰‘清凉’。五峰耸出,顶无林木,有如垒土之台,故曰‘五台’。表我大圣五智已圆,五眼已净,总五部之真秘,洞五阴之真源,故首戴五佛之冠,顶分五方之髻,运五乘之要,清五浊之灾矣。”说五台即五方如来之座,也象征菩萨顶有五髻,表示佛的智慧圆满等等,这样,澄观根据五台山有五顶、气候严寒的特点,就明确说是清凉山,正式称为文殊菩萨的道场了。这对于进一步推动佛教信徒前来五台山朝拜,使五台山成为佛教圣地起了重大作用。

唐以来,续有华严学者在五台山钻研和宣传华严义理,如宋代承迁就在五台山真容院(今菩萨顶)注释法藏的《华严金师子章》(见《续藏经》第1辑第2编第8套第1册)。承迁弟子净源为宋代重要的华严学者。元代时,五台山华严学者有真觉国师弘扬法藏学说。又有正顺,世称“华严菩萨”,也专弘法藏学说。